天色已冷,苏阳清晨前往婴宁家中的时候,四下里已经满是寒霜,枯枝败叶上面染上一抹苍白,让这世间别具色彩。
手中提着笼子,苏阳来到了婴宁家的门前。
在这里的柳树已经枯黄,桃杏皆成干枝,唯有绿竹依旧如常,给这房舍增添一些碧绿。
“婴宁姑娘。”
苏阳站在门口喊道:“我将你的仇家带过来了。”
这话喊出之后,房舍里面便有琐碎动静,不过盏茶功夫,房舍门扉大开,婴宁在里面身穿水田长衣,头上仅插一木钗,碎步跑了出来,开了前面的柴门,便看到了苏阳手中所提着的“王兰”,此时的王兰已经化为一条狐狸,但其中金丹气息,自然是瞒不过婴宁。
“我在沂水正好碰到了他。”
苏阳将笼子递给了婴宁,说道:“顺手便将他抓了。”
说话时候,苏阳审视婴宁,一段时日不见,婴宁一如既往的美艳,并且感知气息,自觉婴宁修为进步不小。
在苏阳瞧着婴宁的时候,婴宁眼中泪珠便落了下来。
她本就是极端美丽的姑娘,平日里多是欢声笑语,苏阳也就见过她一次难受的时候,但是此时此刻的她泪流满面,手中接过了笼子,白皙若透明的手上青筋根根显现。
“多谢公子仗义。”
婴宁先对着苏阳盈盈一拜。
“不必如此。”
苏阳看着婴宁笑道:“当初我在沂水的时候,你们也曾帮我……红玉呢?”
婴宁深深看了一眼苏阳,说道:“表姐已经回去了。”
她们帮助苏阳极少,而苏阳对她的帮助可真是太大了。
回去了?理所应当之事。
苏阳心中了然,自从苏阳离开沂水,先在阴曹地府的转轮王殿,又去了河南青云,最后回到了阴曹地府做了一段时间的代理阎罗,又去了金陵城解决了自己的个人仇怨……这么久的时间里,红玉自不可能一直都在婴宁家中,就是不知道是去了广平县,还是回到了陕西。
“公子,我应当如何杀他?”
婴宁看着笼中狐狸,自然能看出里面咒术禁锢,在这笼中之物可谓鬼狐,最是奸猾不过,一个处置不好,此人必然要逃窜而去。
真是仇怨在心,毫不遮掩。
苏阳看看婴宁,又看看笼中狐狸,暗道:王兰的死期终于到了。
“就当是宰杀动物一样杀他就行。”
苏阳说道:“金丹已封,修行已废,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正常狐狸,你杀了他之后,他自然会如烟云而散。”
婴宁看着笼中王兰,抬步走到了一旁水缸,将王兰连笼子一并放入水中。
苏阳就在一旁,看着水缸里面水声晃荡,过了盏茶功夫,便有缕缕黑烟从水缸里面窜出,在阳光下散溢不见,待到苏阳走进水缸的时候,仅看到了笼子一个,金丹一颗。
这金丹有眼珠大小,通体金光,失去了凭依之后也是散做了点点光华,直飞天际。
婴宁看着这点点金光直冲天际,眸中满是哀伤。
“大仇得报,婴宁姑娘莫要太追忆往昔,伤了心神。”
苏阳看婴宁如此,也不好去过多相劝,说道:“此间事了,我也就告辞了。”
功成自然身退,苏阳不在这里过多留恋。
婴宁一下子拦在了苏阳面前,看着苏阳,说道:“你可不能走。”
“公子你帮宁姑报了大仇,我们一家纵然身无长物,难道连一盏茶都送不上?”
在门厅处,婴宁的鬼母立在门口,对着苏阳说道:“若是不忙,烦请在这里面喝上一杯茶水,让我们聊表谢意。”
苏阳瞧瞧婴宁,再看看房中鬼母,心知此时若是硬走,反而不美,便点点头,随在婴宁身后,进入到了房中。
这房子苏阳也曾来过,那时候正是鲜花烂漫的时节,当时门窗皆开,四下里山花烂漫,草木四合,花朵果木皆有,是娱心养气之地,而现在天已苦寒,四下草木枯黄,多是寒霜,窗台皆闭,唯有净室一间,装扮雅致。
苏阳打量过后,便自行落座,在房中的小荣端上来了热茶,送到了苏阳手中,打量苏阳之后,在一旁嬉笑出声。
小荣是和婴宁一起长大的姑娘,似婢女,更似姐妹,在山中长大,自然没有大户人家的许多规矩,多了几分天真烂漫。
苏阳掀开茶碗,看到碗中所泡多是桂花,轻轻抿了一口,茶香水甜,滋味很是不错。
“好茶。”
苏阳点点头,这茶中另有一股芬芳,比起苏阳在金陵所喝,用梅雨泡出来的桂花茶更有味道,眼见小荣就在一旁嬉笑,婴宁和鬼母皆不在此,苏阳便问小荣道:“这茶怎么做的?”
“这茶叫笑口常开。”
小荣看着苏阳,说道:“都是我们宁姑的笑容做的。”
“哦?”
苏阳闻言好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荣嬉笑说道:“这宁姑赏花的时候,自然是笑的,而这花谢一分,她的笑就少一分,特别是在金秋时节,桂花谢下的时候,这宁姑的笑是随着花落而消,我就说她把笑都藏到了花里,便将这些桂花收集,做成花茶,喝上一次,我就笑上一次。”
苏阳闻言哑然失笑,想不到这里还有这种典故,又想婴宁性情,见花便笑,遇到事情也笑,在这寒冬腊月,开花的甚少,人情往来也少,便是花鸟虫鱼也都少之又少,能让她发笑的,必然也很少了。
“她的性子向来如此,你这小妮子背后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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