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歪歪脑袋,一脸的天真好奇:“为什么呀?我还想着您路上丢了不少行李,该叫金陵那边送点儿东西过来呢。”
谢老太太一时语塞,顿了顿,才道:“哪儿有什么为什么?反正不许写!我知道你娘手里有银子,叫她替我重新置办整套东西就是了,何必特地从金陵送过来?涂氏与宋氏吩咐的事儿,你们根本就不必听从。她们凭什么管到我头上?!我不想说的事儿,谁也别想逼我说出口!”说着一时没忍住,连声咳起嗽来。
谢慕林示意珍珠上前抚背、奉茶,淡定地继续说:“那怎么行呢?就算两位老太太没吩咐,信也是要写的。您忽然跑回老家来了,金陵家里可知晓?大姐姐和三妹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您就这么把人丢在京里不管了?她们才多大的年纪呀,您倒是狠得下心!再说了,蒋妈妈和毛掌柜他们找不着您,说不定都要急死了。这平安信是一定要写的。您要是不乐意我向他们打听您回来的原因,那您完全可以直接跟我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老太太停了咳,拿帕子擦擦脸,目光闪烁:“问那么多做什么?我就是……忽然想回来了,我想大孙子了,所以回来陪他,不行么?”
你昨儿才张口就要毁大孙子前程呢,你还真是够“想”他的!
谢慕林不由得盯了谢老太太几眼,谢老太太避开视线:“大丫头和三丫头在京里不缺人照看,还有金锦在呢。两个孩子深宅大院住着,丫头婆子侍候着,手里不缺钱,还用担心她们会过不了日子?真有什么事,大丫头有的是好亲戚能帮忙,根本用不着我们操心。你跟你娘要是打算跟京里报平安,说你们顺利回到老家就行了,不必提我。”
谢慕林叹道:“要是不提您,大姐姐和毛掌柜、蔡叔他们如何能放得下心?说不定他们这会子已经满天下找您,四处打听您的去向了。他们知道您回来的事儿吗?您就真的一句都没提起过?”
逃命的时候,谁会轻易泄露自己的行踪?那不是傻么?!
谢老太太仔细思考了一下,想到金陵那边的家人如果大张旗鼓地找人,只怕很快就会引起永宁长公主府的注意,更别说谢映慧本身就跟长公主府的人在一起。到时候,她就算是逃回了老家,也迟早会被找上门来的。
她咬了咬牙:“行,你要是非要在书信里提我,就跟他们说我平安无事,你们知道我在哪儿,却不必提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只叫他们别再找人,也别对任何人提起我离京的事就是了。”咳了几声,又补充两句,“再问毛掌柜要些银子。我的钱都在路上被人偷了,手里不剩几个子儿。”
谢慕林眨了眨眼,一脸不情愿地答应了。
接着她又问起另一件事:“您还是不肯把回老家的原因告诉我吗?难道也不能告诉我娘一声?先前娘回族中拜见长辈们,因大老太太和二老太太问起您回乡的原因,娘回答不出来,几位长辈还疑心您是装病,拿这个做借口不回族里去呢。如今大伯娘来看过,知道您是真病了,这事儿才算是解释清楚了。
“但族里人那么多,娘急着回来给您侍疾,只抓紧时间办了兄弟们入学的事。其余的,不但老太爷的祭礼没准备,连宗房与二房以外的族人家中,都没来得及去拜访。大老太太方才吩咐了,让娘尽快到各房各支走一趟,顺道把您是真病不是装病的事,也解释清楚,省得大家继续误会您。”
谢老太太撇了撇嘴。那些乡下小人物,有什么要紧的?
谢慕林继续道:“我知道老太太跟族人们多有积怨,在族里的人缘不大好。但您离开也十几二十年了,有什么旧怨解不开呢?等您把病养好了,我就跟娘说,接您回族里去,为您办一场宴席,把所有族人亲友都请过来,大家高兴高兴,也好一笑泯恩仇。若是您有年轻时认得的朋友,也可以顺道下个帖子。到时候,全湖阴县的人都知道谢家三品官的老太太衣锦还乡了,自有客人会上门来陪您说笑,您也就不必担心日子会过得无聊了。”
倘若谢慕林之前没有提起给京中报信的话,兴许谢老太太真会欣然接受孙女儿的建议。可现在,她一听这事儿就马上想到:她回乡的消息一旦传得阖县皆知,还能瞒得过京中的永宁长公主府么?那岂不是把要害自己的人主动招惹上门了?
这种傻事,她才不干呢!
谢老太太立刻说:“办什么宴席?没得白花钱!咱们家现如今哪儿有那么多银子?还说什么遍请族人亲友,我会叫那些人来白占我的便宜?!我最怕被人上门打秋风了,你不必跟谢家的人说我回来的事,更不许在县中散播消息!我如今正病着呢,就该清清静静地养病。若是有人上门来打扰,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谢慕林道:“您回来的消息,族中早就传遍了,哪里是能瞒得住的?娘要过来给您侍疾,族人们见不着她,肯定要问。既然问了,就不可能不知道您病了。若是人家上门探病,您闭门不纳,那就太得罪人了。爹爹可是交代过我们,一定要交好族人,请他们多多照应哥哥们的。您别闹小性子了。宴席也要等到您病好了再办,到时候再有亲友上门拜访,也不会扰着您的清静,您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就让你娘别来侍疾!”谢老太太脱口而出,但想了想,越发觉得这主意不错,“对,就这么办!你跟你娘只要找人把这老宅子给我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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