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渝率领大军北上九江,一路上行进浩浩荡荡,消息自然也瞒不住清军。许多清军明探暗哨骑着马,向九江方向络绎不绝地传递消息,尽管这些消息真正到为将者耳中时,已经变得不真不切,可依然是宝贵的情报资料。
雍吉纳并没有攻打九江,仅仅只是在九江城外进行了围困,在得到宁渝北上这一消息后,面上虽然神色不显,可心里无形中却有了几分压力,实在是因为宁渝的名声也太大了!
对于宁渝的大名,现在整个湖广江南都是人人皆知,有人将宁渝比作那三国的周郎,年轻俊美,用兵入神,有人将宁渝比作是吃人的魔王,能止小儿夜啼。
可不管民间怎么说,那都是嗤之以鼻的传言罢了。问题是从复汉军起家一来,清军跟宁渝打过的仗已经不算少了,这无论是之前名声多么大的名将,都在宁渝手里栽了,轻则战败被擒,重则全军覆没。
现如今傅尔丹深陷湖广内,一时间也难以脱身,而整个东面的清军只剩下了这五万大军,却要迎战四万复汉军,这让雍吉纳心里有些发慌。
可既然作为八旗子弟,又当了这江宁将军,也该为朝廷尽忠......只是享受了这么多年的江南风光,家里又刚刚纳了一个姨太太,若是就这么去了岂非可惜。此时雍吉纳心里便暗自有了撤退的打算,只是心里有些害怕康熙的旨意到来。
康熙六十年十月出头,连绵的阴雨笼罩整个湖广江南,在这般潮湿阴冷的环境下,双方交战的烈度却是上升了不少。从郧县到平靖关,再到咸宁,到处都是清军与复汉军的战场,双方的损失也如日剧增。
雍吉纳的五万大军已经从九江撤围,不过也没有撤得太远,选择渡过了长江,将大军驻扎在湖口,与九江仅仅只有一江之隔,也是想着看情况再说。
宁渝也率军抵达了九江,与原来驻扎九江的第三师和守备第二师进行了汇合,见到了程铭、程之恩以及岳凌峰等人,也算是可喜可贺。除此之外,宁渝原先组织的水师也在九江,不过船只不算多,由宁家老六担任水师提督。
不过宁渝并没有驻扎在城内,而是驻扎在城外西岸青石岭上,地势算不得险要,却也足以驻扎下这两万人马,原先荒无人烟的野岭上营寨密布,宁渝的中军大帐前还竖着一面南下都督府的大旗,上面写着宁字,在雨中耷拉着,显得有几分有气无力。
“看这样子,这老天爷还真给清军面子。”
宁渝将脚上的牛皮靴脱了下来,放在火盆上烤着,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不时还抖动一下,将里面的水给抖出来。
“这雨或许得下半个月,道路湿滑难行,恐怕难以跨江攻打雍吉纳了。”程铭沉声道。
程铭是第三师师长,也是唯一一个不由宁家人担任的主力师师长,其本身跟程家关系不大,主要是一直跟着宁忠源,是老部下了,而且能力出众,经验丰富,因此早先便被提拔做了第三师的师长。不过他性格沉默寡言,平日也比较低调,因此在军中反而不太为人所知。
宁渝轻轻点了点头,对于这种天气情况,他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只是若真不能将雍吉纳留下来,他心里颇有些不甘心。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也是清军目前由于沟通不顺畅而产生的一个破绽,如果当康熙知道这里的情况以后,肯定会选择立刻猛攻平靖关,并会让雍吉纳牵制住自己,而目前平靖关仅仅只有一个师在防守,压力还是非常大的。
程之恩早先一直都是宁渝的参谋长,对于宁渝也算是颇为了解,如今看到宁渝眉头紧皱,心中便有了猜测。
“大都督,下雨天不一定是坏事。若是晴天,雍吉纳恐怕还不敢驻守在这里。”程之恩将手指轻轻点在了湖口位置上,“既然他敢把大军布置在此地,无非便是心里有些不甘,想着借助雨天,以此跟我军掰掰腕子。只要他有这个想法,我军便还有机会。”
宁渝被这个想法一下子给点醒了,主要也是心急则乱,等到冷静下来之后,越来越感觉此言颇有道理。
“那咱们打雍吉纳,就不能再拖了,兵贵神速啊。”宁渝站起身子,他望着营帐外的瓢泼大雨,悠悠叹息了一声。
雍吉纳之所以还会留在湖口,不仅仅是他内心还有些不甘,还因为没有得到康熙的进一步命令,若真的等到康熙回过神来,到时候这雍吉纳都有可能直接撤到安庆去。到时候五万大军驻守安庆,可就不太好打了。
“宁提督,我军渡江船只是否足够?”宁渝转过头望着一直未曾开口的宁忠海,这也是宁渝的习惯,一旦到了军中,那么无论什么关系,都是直接以军职相称。
宁忠海颇为幽怨地望了一眼这个大侄子,自家多少船只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不过军帐议事,也不敢托大,起身拱手道:“启禀大都督,我水师有四艘赶缯船,七艘双篷船,快哨船十艘,民船三十艘,皆是俘获清军战船所得。若只是单纯渡江,想必是够的。”
听到这么一说,宁渝也感觉有些寒酸,不过他也明白,这也是当下无可奈何之举。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自从台湾收复之后,明郑被消灭,清朝在东南海疆的威胁被清除,海防重心由外海转向内,因此自身都不太注重水师发展。
严格来说,目前清廷只有两支正规的水师,那就是福建水师和浙江水师。至于早年间的绿营广东水师在康熙三年初建,康熙七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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