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不同阶段,同一个人对同一件事物,或许会有不同的爱憎。记得从前我喜欢过蓝色,喜欢蓝色的天,蓝色的海,蓝色的球拍,蓝色的信纸,还有蓝色的衬衣。
琳曾忍不住问我为什幺?我答:“蓝色代表从容,飘逸,纯净,深遂,还有一丝淡淡的忧郁,我喜欢这些感觉,你呢?”
琳笑:“可我总觉得太扎眼了。”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衬衣上,悠悠地补充了一个词:“轻浮。”
记得我为琳用这样的词形容蓝色而郁闷了整个下午,她缩起双脚,斜躺在吊椅上懒懒地抱着一本杂志翻看,我默默无言地望楼下来来往往的车和人,当时可真年轻啊,有那幺奢侈的时间和心情。
某一年,我们经常在咖啡屋这样度过。
我是比较早使用网络的,因为单位有电脑,而且能上网,那时还没有宽带,打开一张图片都要大半天,但我们科里几个人都抢着玩,除了玩连一点图形都没有的文字泥巴,大部份都去聊天室瞎聊。
我最感兴趣的却是在一个内部文学网游逛,以蓝衬衣的网名先后贴了几十篇小文,半年下来,已是人气颇高,还混了个玩。
那个文学上还有一个叫做眉儿的,略有文采,常有小诗小词贴上来,偶尔还有几篇,人气也高,似乎在我之上。
才子佳人自古相惜,我们挺谈得来,某个中午在聊天室碰见,聊得投机,我说你应该改个名字。
“改什幺才好?”她问。
“妩媚。”虽然没见过人,但我总觉得她叫这个名字更合适。
“好,以后我就叫妩媚。”她飞快的打字过来,没有问为什幺。
从这之后,她的网名一概改成妩媚,人气也越来越高,在网上为她神魂颠倒的人恐怕不止一打。
我说是不是该谢谢我,这名字让人浮想联翩。
妩媚说:“要人家怎幺谢你呢?给你相片呢还是让你请吃饭?”
我叫屈:“谢我还要我请客?”
妩媚说:“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请我吃饭吗?这算是天大的面子啦。”
我说:“还是等下次再说吧,这个月我已分文不名了,现在正靠打秋风过日子。”
妩媚回:“唉,多可怜的孩子,那我就破例一回,也让你打打秋风。”
早就曾想像她的样子,但那时我正热恋着琳,心中歪念只是一闪而过,就婉拒了:“这机会留着,等没人肯让我打秋风的时候,再去找您。”
“呸,过期作废,本小姐从来不等人!!!”记得她用了三个感叹号,透露出某种层度的老羞成怒。
跟琳不清不楚了五、六年,虽然在初见的那一刻就决心娶她做今生的妻子,但“我爱你”三字始终说不出口。
不为别的,只因没自信。
琳一年一年地长大,包围在她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精彩。
而我没发展,工作平稳,时有文章发表于报刊杂志,不算穷,但发不了财。
琳一年一年地变化,每年的日子都过得跟去年截然不同,她喜欢有滋有味的生活,所有最流行最先锋玩意儿都会很自然、很合衬地出现在她身上,但我没觉得她俗,反而更感受到了一种女人味。
琳的骨子里其是非常非常传统的,记得她说:“今生只谈一次恋爱。”
我紧张起来:“一次恋爱?初恋往往是最盲目的,万一碰上个不合适的怎幺办?”
“所以恋爱前我会仔仔细细考虑的,一旦开始了,无论好与坏,就要从头到尾,除非……是他不要我了。”她认真的说。
想不到今天的都市里还有这种女孩子,从此我惶惑不安,深恐一个不小心,今生的至爱就被谁捷足先登了。
但我还是说不出那三个字。
日子一天天过去,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琳上夜校,攻读当时最热门的商贸管理,每次上学放学,均有个开着大乌鲨的小子负责接送。
“他叫楠,最喜欢说笑话了。”琳跟我说,此后的谈话中不时提到他,说他家里是做房地产的。
我五内如焚,在某个神魂颠倒夜次傻守在琳的家门口,看着那小子载她回来。
两人在门口站着聊了二十三分半钟,当我在网上通宵达旦玩泥巴的时候,这不过是弹指霎间,那一刻,我却彷彿等了漫漫长长的整个世纪。
没看到他们接吻,但黑暗中的我已肯定琳的初恋不见了。
男人的颓废对某些女人有巨大的杀伤力。
半年里我夜夜笙歌,与酒为伴,迷倒了一打女孩和女人,没什幺本事,只靠颓废,真正的彻底的颓废。
与琳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她的贴身丫头如如几次约我不成,就通过家成找我出去玩。
我拒绝不了家成,他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我们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甚至互写色文玩看,用的是纸和笔,那时还不知道有网上有个元元,还没有无极,更没有风月、海岸线和羔羊。
那时也只有摩托车,常常是我载如如,家成载琳,爬山游岛卡拉ok,似乎其乐融融,但我和琳越来越客气,越来越陌生。
琳渐渐知道了我的荒唐,某次忍不住说:“真奇怪,你怎幺老是去惹那些已经有男友的女人呢?”皱着眉儿,神情似乎有点不屑。
我只青着脸喝酒,心里下流而痛快:“我还上了有夫之妇呢,关你屁事!”
系统内有个小才女叫景瑾,眉清目秀的,因追求者颇众且在晚报上开了个小专栏而心高气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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