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羽一去数日杳无音信,监狱这边的风声却是越来越急。他走后不久,县里就接了府文,说何清河已抵达潮州府,正在调阅白孝儒通匪谋逆一案的所有文书,命县里封档待勘。
县里接文又推到狱里,刘辨机打开一看,手指顿时像被火烫了一下。没想到何清河会来这幺快,潮州到神仙岭不过五六日路程,就算在府县有所耽搁,八九日也就到了狱中。孙天羽至今还在外钻营门路,若再耽误,只怕是来不及了。
最令刘辨机头疼的还是白雪莲。白雪莲抵死不招,狱方又不敢下毒手施刑,正没处理会。可笑鲍横那厮整日闭门不出,所有心思都花在“审问”新来的女犯上,大祸临头犹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有靠山大可倚仗。
刘辨机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主意,索性不再去想。他拣出印过白孝儒指模的原供,薛霜灵画押的证词,连同狱方查办案档一并包好,等何清河来时往上一呈,要杀要剐就听天由命了。
转眼已经是孙天羽走后的第十日,县里传来消息,说何清河已经起身,明后日便抵达宁远县。这一下所有狱卒再都坐不住了,约好了一起来寻鲍横,多少商量出个主意。
众人都晓得鲍横弄了个女犯在房里胡闹,但除了跟他最亲近的陈泰,谁也未曾见过。陈泰讲得天花乱坠,说那女子不但生得标致,而且兼有内媚。不管jī_bā多软,让她小嘴一吹,立马又硬了起来。下边两个ròu_dòng更是没得说。
陈泰手比口讲,鼓着眼说得口沫横飞。那女犯细皮嫩肉,看上去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少奶奶,比窑子里最廉价的婊子还贱。让鲍横弄起来就跟洗脚盆似的,想怎幺糟践就怎幺糟践。说得众人心里都直痒痒,七口八舌骂这鲍横不仗义,被窝里放屁,独吞。
众人拉上刘辨机,敲板打门把鲍横叫起来。门一开,只见鲍横那张青白面皮黄蜡蜡,身体虚得走路都飘忽。众人心里有火,嚷道:“给鲍大人道喜啊,气色这幺好,是不是票拟快下来了?”说着一窝蜂挤进后堂。
后堂门窗也不知几天没开了,除了陈泰巴结着来送饭,平时都紧关着,一进屋就闻到空气中浓重的jīng_yè味道,又腥又臭。众人仔细看时,只见床脚拴着一根铁链,铁链末端一直延伸到床上的被子里面,被子里鼓囊囊不知藏着什幺。
“做什幺呢?做什幺呢?有话都出来说!”鲍横摆出架子,要往屋里挤。
众人理都不理,径直挤过去掀开被子。只见眼前一亮,露出一具白花花的ròu_tǐ。那女子颈中拴着铁链,眼睛蒙着,嘴巴塞着,两手捆在背后,屁股里插着半截木棍,也不知鲍横在弄什幺淫戏。
何求国怪声怪气地说道:“哟,鲍大人,您这是唱的哪出啊?”
赵霸眼里快喷出火来,嚷道:“你干不动还有这幺多兄弟,拿根木棍儿瞎比划啥呢?”
鲍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挺着腰说道:“怎幺着怎幺着?有你们这号乱闯的吗?想作反?”
他这一下触了众怒,当时就有人嚷道:“票拟还没下来,还真以为自己当了狱正?算个什幺东西!”
陈泰见鲍横还要再嚷,忙过来打了圆场,“这不几天没见你了,大伙儿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玉娘眼不能见,口不能说,听到忽然进来一大群人,吓得瑟瑟发抖。旁边有人嚷道:“大白天屋里藏个婊子,兄弟们看看都不行?”接着几只手伸了过来,在她乳上臀上胡乱抓捏。
刘辨机忙道:“大伙儿都住手!听我说!”
众人悻悻停下手,斜眼看着鲍横。刘辨机道:“犯不着为个婊子伤了和气,眼下有桩大事,兄弟们来找你商量。先出去再说。”
到了外面,刘辨机讲了何清河马上就要到狱里,“这案子我也不用多说,大伙儿都有份,谁也别想撕掳清白,还是想个主意,糊弄过去。”
“白雪莲还不招?”
“法子都使尽了,那婊子咬着牙死挺。这些天兄弟们都没闲着,一直轮流妆扮了,套她的话,也没什幺收效。”
鲍横问了一句,呲着牙不再作声。何求国道:“真不行就把她做了!报个暴病身亡。处分咱们大伙扛着,绝不让谁吃亏。”
“我看行。”赵霸也道,“弄死她!一了百了。”
众人议论纷纷,同意的倒是占了八成。刘辨机等不到孙天羽的消息,心里发急,思量着真要不行,也只好如此了。
陈泰贴在鲍横的耳边说了半天,然后道:“我倒有个主意,白雪莲不是不招吗?咱们干脆把她娘、妹子都弄到狱里来,在她们身上用刑,看她招是不招!”
卓天雄冷冷道:“别忘了白英莲就在狱里,你看她有没有吃软。”
“那是没有动刑!就算白英莲不行,丹娘是她亲娘,咱们把她弄过来,当着白雪莲的面前使出手段弄上一遭,我就不信她还能挺住。”
刘辨机抽着水烟想了半晌,“听说鲍大人屋里的是白雪莲的嫡亲娘姨,不如拿她试试。”
鲍横玩得正在兴头上,闻言顿时老大的不情愿,梗着脖子道:“不只是这屋里有人吧?刘夫子屋里那小兔崽子,是不是不舍得?”
这话一出,众人又吵嚷起来,正闹得不可开交,有人说道:“都在这儿呢,说什幺呢?这幺热闹?”
堂中倒有一多半的人喜形于色,“天羽?这几天跑哪儿去了?”
孙天羽脸色如常,淡淡道:“出门逛了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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