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双双提起裤管露小腿,这当然不是为了秀腿毛或者比谁白,更不是在玩“看腿猜人”的游戏。黎簇盯着看了好久,才“啊”的一声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学样子开始卷裤腿。
——解雨臣和黑眼镜的腿部都出现了淡淡的青色,表面也泛起了异常的生硬光泽。黎簇焦虑地抱着自己的腿,以全面扫描的j-i,ng细程度进行研究,却意外地一无所获。
“我没事,”黎簇再三确认,才疑惑地问道,“我没事?”
“你当然没事,”解雨臣冷静地说道,“刚刚才想起来——你以为在汪家待过的人只是学点花拳绣腿?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老子只是被一个封建大家庭强制圈养,又不是卖身去了怡红院迎春楼。黎簇盘起腿呈呆滞状深思,近一分钟后缓缓开口:“我想我知道了,有刀吗。”
黑眼镜看了他一眼,风s_ao地从野地靴里抽出把匕首,往他那边随意一丢。黎簇凝神闭气,凌空一抓握住刀把,刚想昂首挺胸摆出得意姿态,却发现根本没人看他。
算了,回头率之类的等会儿自然会有,要不烈士墓怎么能是参观景点呢。
黎簇拿着匕首在自己身上比划几下,最终叹了口气,咬咬牙一刀割开手掌。先是血液疯狂涌出,然后才感到迟来的钝痛,他把鲜红的手掌伸到解雨臣和黑眼镜的面前,淡定开口,说出一个字:“喝。”
这种英勇无畏、激情献身的行为,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做几次,偏偏对方还用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字:喝你妹。
“我的血里有东西,”黎簇说道,“张老板说的没错,我们跟你们不一样,张家和汪家这两群怪胎,血都不正常。我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但我真的没事。”
解雨臣摇摇头,黎簇还想说什么,黑眼镜摊开手,一脸无奈:“我不怀疑你的血,只是你想让我们怎么喝?”
怎么喝?黎簇眨眨眼,终于意识到了“男人们互舔手掌羞耻y”这种画面的美感。他僵硬地笑笑,从包里掏出水壶,卷起手掌,竖着对准壶口,血液顺着手掌中的褶皱汇成了一条细细的血线,乖乖流入壶里。
黎簇望着流血的手掌出神,突然想到:张起灵为了让吴邪恢复正常会怎么做?
经过稀释的血水,味道似乎比原来还冲,黎簇一脸嫌弃地把水壶递给黑眼镜,而后愁眉苦脸地给自己做包扎。割手掌的痛对他来说不算太过,至少比拗断手指好得多,就是不知道绷带出自哪个神奇的良心厂家,质量好到让人流泪,裹脚布般的长长一串,怎么都弄不断。最后,还是喝完血水混合物的黑眼镜走过来,给了个温柔一刀。
这男人浑身上下,不是刀就是枪,绝对生人勿近。黎簇扫了扫那张笑容可掬的脸,决定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舍己为人的j-i,ng神,”黑眼镜抬起黎簇包成熊掌的手看了看,“汪家的教育方式挺适合你们这些小鬼的。”
“是啊,跟少管所差不多,刺猬进去老鼠出来——”黎簇扬起下巴,话锋一转,“不过要像我这样,本来就是只老鼠,那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是老鼠没什么好骄傲的,”解雨臣斜了他一眼,“你看起来胸有成竹,那你告诉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走,”黎簇回答,“你们走,我留下。”
这个荒唐的主意显然得不到其余两人的认可,他摸摸自己手上的绷带,继续说道:“总不能让你们再进去吧,喝一路的血,你们不嫌恶心,我还嫌r_ou_疼。”
“你就没有觉得自己太过自信了,这个地方连张起灵都没有把握,你一个小鬼打算把大人甩开,你以为你在拍《汤姆索亚历险记》?”
“可有些事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能做,”黎簇平静地说道,“说实话,你们会妨碍我,但你们妨碍不起,因为一旦我失败了,所有人都会一起失败。”
“好吧,”解雨臣冷冷地看着他,“那我也说实话,黎簇,我不相信你,更不相信你会为吴邪做到不要命的地步。”
黎簇不动声色地跟解雨臣对视了片刻。面前这个男人,眼中满是冷光,明明白白地写着“不信任”,并且显然不是伪装或者在开玩笑,而片刻前,自己还用血救了他。
大人的世界真的很奇怪,都血r_ou_交融了还这么戒备森严,换做是光屁股的小孩,一颗糖就可以亲亲脸蛋亲亲嘴,姐妹兄弟地叫上好一阵子,彼此掏心掏肺,分享那些各自宝贵心疼的玩具。
经历得越多,就越难相信人。这个道理黎簇懂,所以他没有觉得委屈,也没有愤怒,只是慢慢地说道:“解老板,你们不得不相信。”
“说得很好,”黑眼镜仰天打了个哈欠,然后摸摸他的头,“相不相信,我不敢说,但我让你放手去干。”
黎簇有点发愣。
“对小朋友要和善一点,”黑眼镜拍拍解雨臣的肩,“他是吴邪选中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该由我们去干涉。”
解雨臣抿着嘴,眉头皱得很紧。黑眼镜拍拍他的肩:“走吧,让这个小鬼自己去疯。管得太宽没什么好,有些东西本来就是不可控的,随他去。”
黎簇在原地踩了几步,转身缓步走了。
身后传来黑眼镜的最后一句话:“吴邪说过,他从墨脱回来以后,就很少看错人。”
黎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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