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怕人听见,所以说话的时候,顾九下意识的靠近了秦峥,附耳低言。
小姑娘就站在他身边,距离他不过一拳的间隙。
因着他高,所以她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垫脚,发间的馨香则是尽数飘入鼻端。
秦峥眸色深沉,负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颇有些心猿意马。
然后另一个当事人显然没感觉到他的情绪,在说完之后,方才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问道:“您看这样行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咬了咬唇,心中还有些忐忑。
这么笨拙的法子,也不知他看不看的上。
小姑娘的神情柔软,一双眸子里满是渴盼,秦峥几乎觉得自己有一瞬间要化身为qín_shòu了。
然而他的心中想法闪过,面上却是纹丝不动,在她的殷切目光下,慢慢的点了点头:“你倒是有主意。”
这却是肯定了。
得了秦峥这话,顾九顿时笑弯了眉眼,道:“那是自然。那,我就这样做了?”
秦峥点了点头,顾九的笑便加深了几分。
只是在对上男人深沉的目光时,顾九的笑容却又僵住了几分。
深夜,孤男寡女,眼前美色当前。
顾九一时觉得自己有些把持不住,咳嗽了一声,呐呐道:“那,若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话是征求的意见,奈何她却不大敢去看眼前的秦峥。
男人显然看出了她的窘迫,往后退了几步,回到书桌前坐下,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
见状,顾九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行了礼,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只是还没到门口,却又想起一事,因回过头来,笑眯眯道:“世子,合作愉快。”
这是她跟秦峥的第一次合作,且还目的相同,表示这么一句话,应当不过分吧?
小姑娘笑的时候,日月星辰仿佛被一同纳入其间,秦峥的心狠狠一跳,手上的书都有些抓不稳,声音倒是稳当的很:“嗯。”
对于秦峥的言简意赅,顾九显然已经习惯,也不挑理儿,转身便走了。
房门大敞,她的背影里都带着几分雀跃似的。
秦峥唇边莫名勾起一抹笑,眸光中也多了几分自己未曾察觉的温柔。
待得那抹身影消失不见,他方才收回了手,只是手上的书,到底是看不下去了。
“主子。”
一道人影出现在房中,秦峥的笑容瞬间收敛不见,应声:“继续说。”
方才顾九到来的时候,沧澜正在给他汇报事情,谁知才说到一半,就见自家主子抬手将他给轰走,继而整理衣襟,过去开门。
那沧澜围观了全程,面上冰雕似的,实则心中早已炸开了花儿。他家主子居然会笑,还是对一个女人,苍天怜惜,千年铁树开了花,这么大的八卦,他恨不能现在就跑回去跟兄弟们念叨念叨!
然而那男人心中的碎碎念还没叨叨完,就先对上了一张冰山脸:“哑巴了?”
沧澜瞬间回神,沉声道:“请主子责罚。”
只是心中却忍不住加了一句,果然……温柔是假的,这才是真正的他!
秦峥摆手,捏着眉心,道:“起来吧,继续说。”
“是。”
沧澜瞬间收敛所有情绪,恭声回道:“属下排查了整个白家,未曾找到可疑之人,但发现了一条密道。而那密道的出口,是柳条胡同的一处废宅后院。属下已经去查过那处宅院的主人,只查到其主人姓杜,十年前搬走之后再未曾回来。至于其他线索,暂时还未查到。”
秦峥闻言,拧眉道:“那春晓呢,她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不曾?”
沧澜摇了摇头,道:“她回到戏班之后,每日只排戏唱戏,除此之外,还去过几次白府,只是却并未进门,只在门外徘徊一会儿便离开。”
说起来,这位春晓姑娘也是个可怜人,被人利用了之后,居然还一片痴心。反倒是那白无渊,自出狱之后,一次都没有去见过春晓,倒是好狠的心肠。
秦峥将手放了下来,漫不经心的敲了敲桌面,道:“你继续盯着她,不可放松,至于那处宅院,去一趟五成兵马司下辖的衙门,那里会有备案。”
得了秦峥这话,沧澜顿时恭声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待得沧澜离开之后,秦峥深吸一口气,眉心也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的指节敲击着桌面,微不可查的呢喃道:“红莲教、白家、春晓、枯井……这事情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后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
顾九睡意正好,却被雨声拍打窗户的声音吵醒,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不小心压到了脚腕。
这下却是直接清醒了过来。
都说春雨贵如油,可这般雨声嘈杂之下,却是让顾九喜欢不起来。
她认命似的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桌案上摆的西洋钟,见现下还不到三更天,索性也不惊动仆从,自己下床拿了药油来搓在了脚腕上。
说起来,秦峥给的这个药油倒是当真好用,不过抹了这几次,只要不大用力,脚腕便不会疼了。
只是抹药的时候却有些受罪,顾九吸着气,将药油小心翼翼的揉搓开来,待得那疼意缓缓退散,取而代之的却是清凉舒适。
她将药油放在一旁,重新躺回床上,只是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外间的雨声拍打着窗户,顾九翻了个身,听着雨声哗啦,手则是无意识的抓住了那串佛珠。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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