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处耘的伤几乎都在腹部同背部,另有脚上一处极重的淤青,其余都是咬痕跟抓伤——打到气头上,郭向北直接上了嘴。
他那伤口处皮肉外翻得厉害,血淋淋的,伤得极深,叫沈念禾不但不敢用力,连气都不好大喘。
她先弯腰低头,后头索性半蹲在地上,样子小心翼翼的。
谢处耘仰头看她,跟着又低头看她,见沈念禾围着自己团团转,莫名的就有点高兴,嘴里还要逞强道:“随便上点药就好,那郭向北不过看起来力气大,实际上外强中干,半点打不过我——况且我伤得也不重。”
沈念禾懒得理他自吹自擂,问道:“怎么忽然就打起来了?给三哥知道了,小心又要叫你去背书。”
谢处耘虽然有些发愁,可见她担心自己,倒是有些同仇敌忾的感觉,便道:“你不晓得,那人嘴贱得很……”
然而回想起两人打起来的原因,又觉得太蠢,十分丢脸,不愿意在沈念禾面前多解释,只叮嘱道:“回去不要叫三哥知道。”
沈念禾无奈道:“你身上都是伤,怎么可能瞒得住——便是我们两个不说,今次的架打得这样大,我看那郭东娘也在,观里许多道长都看到了,难道能叫他们都不说?”
又劝他道:“不如会去早早同三哥认个错,他一向心软,不会苛责,你若是瞒着,当真生气了才是麻烦事。”
谢处耘撇了撇嘴,道:“他对你倒是心软,对我……”
然而话说到一半,他又讪讪闭了嘴。
仔细回想,裴继安对他虽然严格,却并不严厉,相反,有事护着,无事还要操心,实在半点挑不出不好来。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得外头有人敲门。
沈念禾去应门,正见郭东娘站在外头,对方手上拿了两个小白瓷瓶,问道:“谢处耘没事吧?”
又道:“此处有两瓶金疮药,是我家自用的,见效极快……”
她一面说,一面往里头看了一眼。
沈念禾让开几步,道一声“请进”,又回问道:“郭家公子没伤着哪一处吧?”
郭东娘犹豫了一下,只往里头看了一眼,便道:“我那弟弟还一个人在厢房里,我便不进去了,若有事,你再叫人来寻我。”
语毕,就要把白瓷瓶装的金疮药递过来。
沈念禾本就不太想接郭家的东西,听得她前边连名带姓叫“谢处耘”,又说什么“我家自用”,虽非刻意,在门口说话,里头谢处耘自然听了个清清楚楚,等人走了,见得回来的沈念禾,倒是笑得有几分高兴,道:“做得不错,还算没给你二哥我丢脸——将来也不要理会她家!”
这都是哪跟哪啊!
沈念禾哭笑不得,只是看谢处耘高高兴兴的样子,也不好去反驳他,便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三哥好容易找人要来的枇杷蜜,给这姓郭手脚贱,全给砸碎了!”谢处耘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还要愤愤不平。
沈念禾顿时想起来,方才好像有个道士送了个草篓过来,便去边上翻了翻,寻得出来,问道:“是这个吗?”
倒是在里头捡出两瓶子只破了口,还剩得大半蜂蜜在里头的出来。
她略一沉吟,问道:“谢二哥,我听得方才来的道士说,那郭向北一进门就骂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谢处耘的脸色立时就变得不好看了,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他虽是嘴贱,可是我已经骂回去了,打架也打赢了,不算吃亏!”
一副十分不愿意多说这个的模样。
沈念禾想了想,把那两个白瓷瓶提了出来,道:“一会请观里的道长帮忙拿两个空瓶过来,咱们把这两瓶子蜂蜜腾出来,给那郭姑娘带回去送予郭监司罢?”
如果说方才谢处耘的脸只是有些难看,此时就几乎变成了用了十多年没洗过的锅底一般黑,恼道:“才夸了你,你又犯什么病!三哥特地寻给你的东西,你送去郭家,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罢!三哥那一处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平日里都白疼你了!”
沈念禾越发觉得怪不得那郭向北那样蠢的一个人,面前这谢二哥还能同他打了快一年,却还分不出个高下来——实在都笨到一处去了。
她只得同他解释道:“也不全送,只拿两个小瓶子送一点过去,叫那郭监司晓得这事就好。”
又道:“我听道长说,郭向北特地跑去七真殿,原是听得人说着枇杷蜜的好处,想要带回去孝顺父亲的——眼下他把咱们的蜂蜜踢翻了,还同你打了一架,你就代他送一回蜂蜜,岂不是好?”
谢处耘听得她这一席话,顿时一脸吃了臭虫的表情,脸上只差写着“我怕你是个傻子罢”,口中则是道:“郭向北打了我,我还要代他给他爹送东西?你当我脑子有毛病呢?”
沈念禾万没想到,已是说到这份上了,谢处耘还是不清楚,只好掰碎了同他解释道:“谢二哥,那郭向北嘴巴这样臭,回回都要骂你,还要找机会同你打架,打输了还要回去像三哥与廖夫人那一处告状,你就没想过怎么办吗?”
谢处耘哼了一声,洋洋自得地道:“我这不是打回去了?那郭向北被我打得皮肉开花!”
可你也被打得落花流水啊……
“你这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沈念禾不想打击他,只提点道,“这种人,你就算见他一回打一会,他嘴巴还是这么臭,何苦在他身上费这个力?有那功夫,多给三哥搭个手,帮帮忙不好吗?眼
喜欢盛芳请大家收藏:(m.baiduxs.cc),百度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