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撤军了,有些突然。
尽管进攻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有小半天的时间。但依然令张盘、孔有德,以及守军感到意外。
第一道壕沟已经被填平了二十多米,汉兵也抵近到了木桩前,当然也遭到了在小凳上转头笑道:“看军队的调动就知道了,没都上去,说明不危险嘛!”
买布的妇人看着这两个姑娘,甚是喜爱,笑道:“你们这俩闺女是最出挑的,看年岁也不小了,说亲了没?”
阿桃嘿嘿一笑,说道:“不劳您老费心,俺们都是定了亲的。”
英子笑了笑,知道阿桃是嫌妇人絮叨,瞎说定亲堵住她的嘴。
妇人却并未露出失望之色,点头道:“这么好的闺女,找的婆家定是差不了。可惜俺那二儿子还在军队,没那个福份。”
当兵的呀,怪不得有钱呢!
阿桃看着妇人掏出的银元,心里做着猜想,脸上笑意更亲切。
现在的军爷可不比以前,对老百姓也不敢耍横,有胳膊上带“宪”字的军爷管着呢!
而且,人家流血打仗,才保着这一方平安,可是真有功劳。
阿桃刚找完钱,就听见外面人马的嘈杂声,赶紧对老妇人说道:“这是店里新上的货,您坐下等会儿,看看有没有别的合用的。”
老妇人笑着点头,在店里预备的椅子上坐下,心里越发喜欢这个会说话的闺女。
时间不大,货品便从外面卸车搬了进来。老板在指挥着,英子和阿桃也上前搭了把手。
都是从内地运来的,甚至还有南方的货品,英子和阿桃忙活着,空出的货架很快就摆满,其余的则搬进库房。
老板拿着账本,写好一个个价格签,嘴上吩咐着,让英子和阿桃都贴好。这就准备停当,可以开售了。
老妇人打量着商品,目光很快就投注到一尊瓷制的观音像上。
“大娘,您要买这个?”阿桃也注意到了,赶忙询问。
老妇人赶忙摆手,“可不敢乱说,那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要说‘请”。”
哦,阿桃悄悄吐了下舌头,真不敢乱说了。
看了看价钱,老妇人不犹豫,掏钱“请”了。然后珍而重之地捧着出店,嘴上还嘀咕着“观音大士最灵验,保佑我儿刀枪不伤,平平安安。”
阿桃目送着老妇人走远,不禁有些感慨地说道:“当兵虽然有钱,可也太危险。”
老板抬头嘿然一笑,调侃道:“那就等平辽之后,不打仗了,当兵的也不危险了。”
那得等几年哪?阿桃眨眨眼睛,不理这个曾跟她在工钱上讨价还价的坏家伙。
英子盯着货架上一个装护身符的香囊出神,编织得可漂亮,不知是哪个地方的姑娘竟有如此巧手?
应该买一个,再去求个平安符,送给他戴。
就是不知道作为员工,能不能给再便宜点?看了看又拿起算盘的老板,英子有些犹豫。
员工能不能享受内部优惠价,是一个乡村女子的心思。
而此时的朱由校,则刚刚接到毛文龙、苟真怀的加急密奏,陈诉的是朝鲜政变易主的消息。
虽然毛文龙和苟真怀也不确定新即位的朝鲜国王是何倾向,连政变的经过亦是不甚了解。
但二人还是表达了相同的意思,就是以朝鲜国主是否“通奴”作为行动的依据和标准。
对此,朱由校也是赞同的,也明白毛、苟二人的担心。
因为,按照封建纲常和大义名份,李倧的政变行动确实是“以臣篡君,以侄废伯”的篡位谋逆。
光海君李珲可是经过明廷册封的合法国王,就算李珲有罪,正确程序也是先由太妃上奏明廷,再由明廷定夺其废立。
而李倧不经明朝许可就擅自取代李珲,往大了说,等于挑战了明朝的权威。
如果现在没有建奴作乱,朱由校完全可以“声罪致讨,以振王纲”,来显示宗主国的威权。
但平辽正进入到关键时期,朝鲜又是四方布置的关键一环,还真不能这么草率行事。
要知道,朝鲜军力虽弱,不能对建奴构成大的威胁。但对于封锁围困建奴能否成功,却是相当重要。
毕竟是数百万人口的国家,有着建奴所不具备的农耕体系。粮食虽不富裕,老百姓很穷,可真的倒向建奴,还是能缓解建奴的物资匮乏的困境。
森林法则,还有实用主义,是朱由校所要禀持的外交两大法则。
既然形势需要,如果李倧亲明仇奴,那承认他的王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朝中的大臣,迂腐者是有,但能实事求是、灵活变通的也不少。
想到这里,朱由校命宫人召孙承宗、李起元、毕自肃和陶朗先入宫觐见。
先跟亲信臣子打个招呼,或者做些说服工作,等到消息确实,也好有个应对。
在朱由校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历史上朝鲜一直亲明,直到被后金两次大规模入侵,才被迫屈服。
而朝鲜被后金征服,大明也要负上不可推卸的责任。作为老大,不能保护小弟,还有什么脸指责人家不忠诚?
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朱由校便开始琢磨,如何在这次事件中,获取更大的利益。
对于朝鲜的军力孱弱,朱由校一直是瞧不起的。但要提高朝鲜军的装备和战力,又是让他很纠结的一件事情。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朱由校要说对朝鲜完全放心,就只能说他的心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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