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裕儿看着小妹求恳的模样有些犹豫,段氏正走进来,说道:“她既不想家,就留下她,说个话儿解个闷儿。”
转向小女儿,段氏又叮嘱道:“在皇宫里可不准乱跑,更不准淘气,要乖乖地听话,别给娘娘惹麻烦。”
张婉儿的脑袋点得欢实,说道:“听话,不乱跑,乖乖的,陪阿姐说话解闷儿。”
张裕儿笑着摸了摸小妹的头,虽然嘴上不说,可也算是默认下来。
段氏数月不回家,也有些惦记,对女儿也不放心,可谓是挺为难。幸好张裕儿已经与侍候的宫人相熟,这些宫人看起来也挺尽心。
所以,张裕儿请示了皇帝后,准许段氏回家过年,过完年再回来。
对于自己在这个世上的第一个骨肉,朱由校还是非常在意的。让段氏进宫侍候,虽然不合皇宫的规矩,可也是最为安全的考虑。
“娘都收拾好了,明早就出宫。”段氏看着女儿,满脸都是不舍的神情,“冬天冷,外面地也滑,可得千万小心。哪里不舒服,赶紧让宫人去禀告万岁,让太医来看。吃东西也要注意……”
张裕儿听着母亲的絮叨,含笑点头。虽然已经说了好几遍,可却没有厌烦的神色。
虽然从小就被送进宫,感情应该没有那么深厚,没有那么亲密。但血浓于水,张裕儿能感觉到母亲的爱,那种带有愧疚的、补偿性质的母爱。
外面传来宫人“万岁驾到”的声音,才让段氏打住了嘱咐,慌忙招呼张婉儿跪倒。
朱由校迈步进殿,先冲着张裕儿摆了摆手,面露不悦地说道:“不是说过不用施礼了嘛,你是不想朕过来是吧?”
“臣妾不敢。”张裕儿赶忙收住蹲下的身体,只是微微躬身垂首。
朱由校看了一眼跪着的段氏和小婉儿,语气平和了一些,一边吩咐着“免礼吧”,一边越过二人,挽着张裕儿进了内殿。
段氏轻轻地长出了一口气,赶紧起身拉着婉儿出去回避。
张裕儿的小腹已经隆起的明显,但还没有到臃肿的程度。待宫人奉上茶水,朱由校便挥退左右,揽着张裕儿坐在榻边。
“朕看过太医的例诊,一直挺好的。”朱由校伸手小心地轻抚着张裕儿微圆的小腹,微笑着说道:“你感觉怎么样,若有不舒服,马上就派人向朕禀报。”
张裕儿把手放在皇帝的手上,心里感觉到踏实,温声答道:“臣妾感觉挺好的,嗯,觉得他(她)也挺好的。”
哦,能感觉到了?
朱由校立刻激动起来,趴在爱妃的腿上,耳朵贴在小腹上,认真地倾听起来。
张裕儿抚着皇爷的脸面,享受着这种亲昵带来的甜蜜,笑得那么地舒心。这不是皇帝第一次没有威严,在亲密相处的时候,张裕儿就已经习惯。
朱由校似乎听到了新生命的噪动,感觉到了心绪的宁静。
此时,他不是九五至尊,就是一个幸福的小丈夫,毫无形象地与自己的女人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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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卷着雪花刮了一夜,到天明时,才停了下来。在平静的、明亮的冬日下,到处都雪白得那么照眼。
英子和老爹已经把院中的雪堆到了一起,打开院门,又开始清理外面村路上的。
这里离旅顺堡不过十几里,是“六丘半水三分半田”的旅顺地区不多的平地村庄之一。
经过张柱子的劝说,以及不错的待遇,英子爹终于同意留了下来。还有英子的姑姑一家。
而所谓的不错的待遇,就是与驻守旅大地区的官兵一样的口粮标准。另外,则是先到先得所划分的耕地。
这些留下来的百姓也不闲着,或是上码头卸船,或是帮军队干些杂活儿,或是在海边捡拾海鲜,或是在近海乘船捕鱼。
开始的时候,百姓们还有些不太安心,担心建奴再打过来。
但随着防御设施的完善,登镇援军的赶到,大小火炮的布置就位,还有海上舰船的巡逻警戒,百姓们的心才算是基本安定。
而驻防的官兵也同样是保持着足够的兵力和警惕,高高的瞭望观察塔,巡逻的海船,防御设施的完善,都为了一个目的,熬过这个冬天。
等到朝廷拔调的两千匹战马运到,左右两协立刻抽调会骑马的官兵,组建了快速反应部队,并试探性地前出防线,侦察金州卫城的建奴情况。
随着天气转冷,金州卫城的建奴后撤之后。张盘又在原有防线的基础上,向前挺进十余里,结冰固桩,又设置了两道阻隔,用骑兵巡逻,提供预警。
这样一番布置下来,虽然嘴上不说,还是要求官兵继续保持警备,但张盘和孔有德都认为是万无一失。
以前还担心建奴蹈冰绕袭,现在这么长的海滩,不可能发现不了。
失去了突然性的袭击,狭长的沿海区域又不可能有太多的人马,又有海陆两面的夹击,建奴若来,只能是送人头和战功了。
之所以还要每天亲自巡视,之所以不说万无一失的话,就是怕底下的官兵泄劲儿放松。
太阳越升越高,却并没有多少暖意。
终于清理完了积雪,英子和老爹回到屋里刚歇了会儿,便听到外面铜锣敲得咣咣响。
“好象是要发什么东西?”英子的耳朵挺好使,起身说道:“我去看看,说不定是发米发面,还发肉,让咱们过年能吃上饺子呢?”
英子爹笑了笑,说道:“你倒是想得挺美。能和官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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