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狱停船场。
纵横湖面的连绵水寨上,月光与火光相互交映,整个停船场静悄悄的,只有岗哨军士巡逻的脚步声,安静得如同即将爆发的山洪。
修建于水面上的练兵场里,一个人影正在独木桥上演练剑艺。
在狼狱停船场建立之初,‘独木桥演武’是和阳军正式军士的必经试炼,因为和阳军主要战略敌人是侵攻海船的海蛮,在海船上与海蛮交战时,身体的平衡性是重中之重,只有能通过‘独木桥演武’的军士才有资格上船。
然而随着晨风区三大防线的建立,海蛮主力几乎都被晨风区所吸引,导致和阳军这边的压力大减。再加上海贸航线逐年稳定,和阳军船坚炮利,接舷战已经少得可怜,而且除非是银血会要求,否则和阳军都不会护航商船。
因此‘独木桥演武’就从必修课变成选修课,甚至变成兴趣课,毕竟这门技术只适用于接舷战斗,完全没有学习的必要。
就像海里的鱼,不会去学鸟怎么扇动翅膀。
除非。
它也想飞。
铮——!
剑鸣随风而响,脚步逐光而行。他挥剑速度并不快,但一举一动都带出无尽残影,月光如同流水般包裹着那个赤裸上身的剑者,令人分不清他的剑到底斩向何方,似乎四面八方皆是剑势,水面几乎映照不出他的身影。
偶尔军士路过偷看,他们第一眼会感觉如梦似幻,第二眼却是头痛欲裂。越是仔细看那些光影,就越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在颤抖,只有闭上眼睛离开才能压制住自己翻腾的胃液。
就在他向前突刺的时候。
忽然。
剑飞了出去。
就像是刚刚拿起剑的初学者,因为没有握稳剑,所以直接将剑甩出去一样丢人。
他没有丝毫惊讶迟疑,双手瞬间转换为抱丹揽雀的姿态,向后迎接悄无声息突刺而来的月白长棍。
他明明站在毫无回避余地的独木桥上,然而却通过抓住月白长棍顺势往前一带,将袭击者直接拉了过来,左腿如刀往袭击者的腰部高速踢斩,爆发的锋锐光爆表明这一脚如果踢中了那就可以彻底告别下半身和下半生的幸福了!
铛!
袭击者提起膝盖挡住这一脚,双手震动棍子同时往后抽,试图直接将抓住棍子的剑者震落独木桥!
然而剑者这时候直接松开手,任他拿回棍子,同时一脚暴踩袭击者的右脚!
痛得银古月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着近在眼前的蓝炎了,连忙喊道:“我不——”
“你还是忘不了刺客的打法。”
噗通!
蓝炎一巴掌将银古月扇入水中,淡淡说道:“燎原战法可不会让人靠近自己两步之内。”
银古月湿漉漉地爬上岸,唉声叹气道:“我还以为你没了武器至少会慌张一下……”
“我慌了,只是你没抓住机会。”蓝炎走到旁边拿起毛巾擦了擦汗,上身肌肉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腰部那一道狰狞的疤痕显得无比突兀:“如果我是你,就会直接攻击下盘,甚至直接打断独木桥也行;如果被人抓住武器,那就直接放弃转肉搏,绝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但问题是将军你的燎原战法也比我强啊,如果被你拿到移山棍,那我岂不是只能等着被打死?”银古月像是抱怨又像是怕马屁,顺手将自己湿透的长发绑起来:“按我说,移山棍就该换将军你来用,它跟我相性不合……”
“不,我觉得它正适合你。”蓝炎坐在栏杆上笑道:“移山棍那强大的执行力,跟你跳脱的思维相得益彰。”
“但我之前没怎么练过燎原战法……”
“那就现在开始练。”
“但我现在练也比不过那些从娘胎开始练的啊。”
“山外又有高山,每一座高山都是爹娘生、肉骨做,都牙牙学语过,每个人的起点都是从怎么站起来走路开始,你觉得练不成天下第一就不练,但其他人可是争着做天下第二呢。”蓝炎说道:“鬼神在六合之外,在人间行走的都是凡人,为何你不敢相信自己的长枪能无坚不摧?”
“鬼神都在六合之外?”银古月瞥了他一眼:“我不是很信……”
“而且我也找不到其他人执掌移山棍,”蓝炎扭开水袋喝水:“反正我没兴趣,又不能浪费,只能你来用了。”
银古月惊了:“为什么?这可是神兵哎,虽然是极神兵,但好歹也是神兵哎!”
为了获得这柄极神兵,他们可是正面击溃了和阳军,甚至到水上追杀和阳军都督盖世文才终于抢回来。
本来大家都认为蓝炎会自用,没想到他随手就让给了银古月。
蓝炎摇摇头:“别误会,我并不是认为移山棍有什么不好,相反,我认为它非常出类拔萃。放在盖世文手里,绝对是浪费了。”
“我只是不想依赖这种不可靠的外力罢了。”
银古月感觉不可思议:“不可靠?”
“正如神兵的分类,究极神兵,超越幻想,征服绝境。”蓝炎看着平静的水面,说道:“除了近乎万能,颠覆想象的绝神兵外,幻神兵和极神兵的用途都是越来越特异化,只有在专属人才手上,才能发挥其最大的用途。”
“正如纷争面纱,正如移山棍。”
“拥有纷争面纱的藏剑武者,拥有移山棍的燎原武者,都可以制造出让自己一击必杀的特殊环境,近乎无敌,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银古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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