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有一圣坛,十米开外。砖石古老,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仿佛存在亿万年之久。其上布满青苔,较大的缝隙中钻出青草,有的还开出几朵野花。
圣坛上有着一片淡绿色的氤氲,夏萧从未见过,所以上前去看。
只见,其中是一个小生命,两片手掌大的绿叶包裹着身子,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像个小人。
伸出手指,夏萧碰了碰。
“嗯~”
小家伙似乎还没睡醒,裹紧身子,继续沉睡。
这是夏萧第一次发现森林中有这样的存在,他好奇的打量,对这森林越来越好奇。
夏萧开始在森林里漫无目的的行走,许久,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走首教会快到了,战争就要结束了!”
夏婉跑进房间,兴高采烈的将这个消息告诉娘。
“你留在家,我去接你父亲和大哥。”
娘刚说完,夏萧便忍着痛,奇迹般坐了起来。
医生说他伤势太重,即便是修行者也得趟一两个月,可夏萧向来不遵守常理。
夏萧记得自己被打伤了,可除了背痛外,没什么感觉。不过从之前的话可以判断,自己睡了两天。
“萧儿!”
娘和夏婉聚了过来,夏萧挺了挺背,便开始穿衣。
“我们一起去。”
夏萧的性子她们知道,不逞强,要做的事也劝不住,所以扶着他往外走。
龙岗城万人空巷,都在等走首教会降临!这场战场,是时候结束了!
夏萧靠着城墙上,满头冷汗,看着壮烈的战场心中一颤。
即便不爱杀人,夏萧还是在一年的时间中送走百条性命。可那些都是居心不良的混蛋,死不足惜。但眼前这些死去的大夏士卒,都是保家卫国的真汉子。
这些天龙岗城一直没有好天气,现在也阴着。无数秃鹫在头顶斡旋,等待着一顿饱餐。地上全是鲜血,尸体堆积成山,未倒下的帅旗是他们拼死剩下的倔强。
大夏王朝和南商帝国的军队还没有停止战斗,他们盯着对方陌生的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
战到至今,早已没有为什么而战,只有杀死敌人,才是胜利。
夏萧在人群中寻找,终于,他扫视的目光停了下来。
“是父亲和大哥!”
顺着手指望去,娘和二姐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可也鼻头一酸。
目光那头,尸体堆积,有些血腥。其上坐着两人,一老一少。他们浑身戾气,背对龙岗城,满是血污的上身靠在一起,互为彼此的依偎。身边的两头契约兽早已疲惫不堪,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
若不是他们还拿着弩,能扣动扳机射出箭矢,恐怕早被当做死人。
想必这就是战争,现在还活着的都是修行者,一般人早已命丧黄泉。
夏萧寻找着苏欢,心中逐渐焦急,可阴沉的天边突然明亮,明媚的光重新眷顾这片大地。
“走首教会到了!”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全城百姓紧跟欢呼,战场上的动静终于慢了下来,最后停下。
天边的阴云被破开一个洞,它逐渐扩散,阳光占了半边天。
所有人注目,眼中逐渐闪起一道亮光,那是降临的前兆,警告着人们不要继续争斗。
世上五大中立势力中,走首教会的成员数量最少,当前仅有百人,可最受人尊敬。
很多人摆脱不了世俗,但由心敬仰这些行走天下的强者,将和平带给所到之地。
南商帝国的铁面将军是个人高马大的魁梧男人,此时面具下的血红双眼瞥了下大夏王朝的最高将领,心中生出些邪意。这等大好时机,如果能将后者杀死,必定血赚!
在铁面将军抬起手中铁剑的瞬间,夏萧和诸多百姓皆出言提醒。若大将军死,大夏王朝便会陷入到车厢上。可这鹤发童颜的老头,不就是自己的师父?
猛然间,夏萧觉得不可思议,他既然会是走首教会的会长?不过一切也似乎说得通,帝都强者没发现的封印被他发现,还被他解除。随手留下的朴刀便是灵器,可他为何要帮自己?
这一瞬间,天地似只剩他们两人,虽隔百米,却近在咫尺。
老翁对着夏萧挑起眉,手拉眼皮,吐出舌头,上一秒还不苟言笑的面孔已化作一个滑稽的鬼脸。仿佛在说,想不到吧小家伙,老夫我回来了,半年之约,老夫一天不差!
嗯?
夏萧满眼难以置信,他怎么会当众露出这样的表情?可眨了眨眼,摇了摇头,教皇依旧严肃,站在车厢顶部给自己的追随者下达命令。
“二姐,你看到他吐舌头了吗?”
“啊?”
夏婉如实摇了摇头。
“萧儿,你觉不觉得,他像你的师父?”
娘问时,夏萧点了点头。
“恐怕不是像那么简单。”
夏萧的眼力和记忆一向超群,虽然师父已半年没出现在自己眼中,可他腰间挂着的葫芦十分眼熟,一定是他!那根绑葫芦的棕绳,是自己亲手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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