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莉卡,你在这里做什么?”
弗朗茨府邸内,被屋外灯光惊醒的索菲娅·弗朗茨推门走出卧室,困惑的看向站在走廊灯下,背着手一脸慌张的小女仆。
“没、没什么!”
勉强微笑的安洁莉卡拼命的摇头,浮动的眼睛躲闪着索菲娅的目光,不停地朝身后倒退:“就、就是有些睡不着。”
“睡不着?”
看着明显有些反常的小女仆,昏昏欲睡的索菲娅瞬间清醒,双眼犹如狐狸般眯起。
“对,就是…房间的暖气…开得太足了,实在是待不下去。”
眼珠飞快转动的小女仆连连点头,笑容中夹杂着一丝丝的紧张。
“哦……”索菲娅微微昂首,脸上浮现起若有若无的微笑:
“那要不你到我房间里来睡吧,就像以前那样,说起来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一起睡过了,不如今晚就……”
“不、不用了!安洁莉卡只要稍微出来透透气,透透气就好了!”小女仆后背紧贴着墙壁,笑容中带着一丝防备:
“倒是索菲娅小姐您明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呢:治安军的款项,外城区的小额贷款,卡特琳娜夫人的沙龙…还请早点休息吧,不用太在意安洁莉卡的!”
“真的吗?”
学着某位陆军中校的模样,索菲娅故作夸张的关心道。
“真的!”
小女仆下意识的点头:“稍微透透气就好了,安洁莉卡马上就会回去睡觉的,明天早上我们还要一起去卡特琳娜夫人的沙龙呢!”
话音落下,表情截然相反的两人一个站在门前一个站在墙下;光线昏暗的走廊,谁也没有离开。
索菲娅的嘴角优雅的上扬。
“亲爱的安洁莉卡,你刚刚说的话中有两个漏洞。”
带着模仿父亲的口吻,微笑的索菲娅一字一句道:
“首先,你好像忘记了自己今天下午才和我抱怨过,房间里的暖气不太好用,特地从厨房临时要了一个火盆取暖。”
僵在原地的小女仆保持着尴尬的微笑,冷汗从她的面颊划过。
“其次……”索菲娅从容不迫的竖起两根手指,指向走廊灯旁的书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房间是有一个阳台的,想要散散心推开窗户就可以了——为什么,非得要跑到我的书房?”
小女仆用力抽动了下喉咙,下意识的又想后退一步,让索菲娅对自己的判断在小女仆面前,略有几分得意的索菲娅伸出了右手:
“把你藏在身后的东西交出来吧?”
一分钟后,当索菲娅从安洁莉卡手中取得这场“小小战争”的战利品时,她的表情迅速从得意变成困惑,又从困惑变成惊讶,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报纸上那个人的名字。
“大侦探亚森,德拉科·维尔特斯著?!”
索菲娅惊呼一声,猛地抬头看向小女仆:“所以他一直都在克洛维真相报上连载是么?!”
害怕的小女仆不敢开口。
“那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不,为什么他还能在报纸上刊登小说,还不被近卫军逮捕?!”
索菲娅急切的追问道:“是不是父亲…不,是不是宗教审判所的人插手了?!”
“安、安洁莉卡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小女仆缩着脖子,面颊因为紧张泛起了粉红色:
“但这篇小说的确一直在克洛维真相报上连载,而且最近出来,阻止最坏的局面出现。”
“所以这就是今晚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安森还是不太理解:
“但这一切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照德拉科的说法,无论他插不插手,作死的近卫军都会被他们自己和旧神派蛊惑起来的暴徒屠戮一空,整个克洛维城会迎来一场空前的动荡。
但无论如何近卫军都完蛋了,他自己甚至都不需要冒这种看上去毫无意义的风险,就能坐等杀害他弟弟的真凶自己把自己玩死。
“不,你错了。”德拉科突然凑近前来,“啪!”的一声按住了安森的肩膀:
“这一切…不,这场注定会席卷整个克洛维王国乃至全世界的风暴,和我们每个人都有关系,唯一的区别仅仅是知道或者不知道而已。”
看着他那严肃起来的表情,坐立难安的安森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森·巴赫,现在的你和五年前的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安森愣了下,立刻明白了他说的是五年前险些引发战争的北港事件。
“当时的我离开克洛维城不久,一家北港的报社聘用了我,偶尔做一些侦探之类的兼职,每月的收入能让我租一栋两百平的公寓,雇一个女仆。”
站起身的小说家很随意的笑着:
“当时的我真的以为生活就会这样继续下去…直至一群水兵叛乱,北港事件爆发。”
“在情况最恶劣的时候,我不止一次有过独自逃跑的想法;但事实是那根本不可能——帝国、克洛维还有北海三国,已经从水陆两面封死了整个北港,谁也逃不出去。”
“于是我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我想活着离开北港,就必须去做点儿什么,而不是坐以待毙,以为可以等到叛乱结束,重新开始过去安逸的生活。”
“这就是我的理由,安森·巴赫,而这也是我想要用来说服你的理由——如果你不打算被这场注定会波及我们所有人的风暴吞没,你就必须放弃对安逸生活的妄想,仔细想想你要做什么,你要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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