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虽打破了现场的沉寂,但其中却有煞气扑面而来,听得张万里直接后悔自己多事。
此时,堵在门口的十几名校尉差役,迅速让出一条道来。
若是谢平在这里,只听声音就知道是陈啸庭来了,但林大富和张万里却没这份本事。
两人就这么直勾勾盯着门口看,便见一位身着土红色官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这让他们的心立马就悬了起来。
当林大富看清来人胸前猛虎只有三爪时,他才微微定了下神来,只要来的不是总旗官,就不会是最坏的情况。
林大富看的是官服,但张万里看的却是陈啸庭的脸。
陈啸庭威名赫赫,在帮会中那是传遍了的,这位连谢平都不会给面子,对自己肯定也不会高看到那里去。
最为关键的是,陈啸庭在百户所中还得周文柱看重,这才是张万里最忌惮的。
如果早知道是陈啸庭,今天在林家药房他就不会露面,更不会来趟这浑水。
见林大富仍气定神闲,张万里知道林大富依仗是什么,但他却觉得林大富太乐观了。
同样是小旗官,差距也是很大的。
当初陈啸庭走进大堂后,便径直来到了张万里身边,只听他平静道:“张帮主要管这事儿?”
“陈大人,我……”
没等张万里把话说下去,陈啸庭一只手拍到了张万里肩膀上,然后道:“张帮主,这事儿你管不了!”
虽然陈啸庭说话时轻描淡写,但张万里却感受到了对方态度的强硬,于是便道:“大人说的是,在下也只是路过此地,并没有插手大人之事的意思!”
张万里态度的转变可谓迅速,看得一旁的林大富都傻了眼。
这位方才还与他称兄道弟,一副为他主持公道的样子,怎么转眼之间就跪舔别人了。
更让林大富感到诧异的是,张万里前倨后恭的态度,这绝对是林大富头一次见。
作为南城仁义帮的帮主,张万里在府城内还是有些能量,平常见了锦衣卫的总旗官,那都是能以兄弟相称的。
即便是巴结别人,但也不至于现在见到个锦衣卫小旗官,就怂到了这步田地吧?
张万里见自己妹夫,也没这么小心翼翼过吧……林大富心中暗道。
见陈啸庭依旧强硬,大堂内的校尉差役们便知该如何行事,一个个又都恢复了煞气。
感受着空气在凝固,林大富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但他仍强撑着自己不后退。
张万里如此识相,陈啸庭对他一笑后道:“既然如此,张帮主就站到旁边去看着!”
本来张万里是想走的,但陈啸庭现在叫他到一旁看着,他就只能到一旁干看着了。
随意招了招手,便见张二铁从一旁拖了张椅子过来,稳稳放在了陈啸庭身后。
坐下去后,陈啸庭才看着面色难看的林大富,质问道:“你林家世代行商,却干起了卖假药的勾当医者仁心……”
此时,一直盯着陈啸庭看的林大富,对陈啸庭终于有了些印象。
半个多月前在马坡驿,林大富见识过陈啸庭的威风。
但陈啸庭对林大富却没有印象,当时下榻马坡驿商人可不止林大富一家,陈啸庭那会关心其中有个药材商人。
“医者仁心……”一手按在腰间佩刀上,陈啸庭厉声问道:“你们的仁心在哪里?”
林大富不由身形一颤,陈啸庭所透露出的气场,直接击打在他的新房。
而在一边站着的张万里,此时心里也后怕不已,这是他第一次直面陈啸庭的怒吼。
这真是一位小旗官该有的气势?
果然是非同常人,张万里对陈啸庭如此评价,这下他总算清楚对方为何能镇住三才会了。
而药房内买药的百姓听到陈啸庭话后,一个个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传承几代人的林家药材铺,怎么可能卖假药,这不是自砸招牌吗?
他们图什么?谁会干这么傻的事?
被人凭空污蔑,林大富也不会束手就擒,辩解道:“大人莫是弄错了,我林家生意以诚信为本,而药材更关乎病人生死,我们岂敢弄虚作假?”
“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林大富低声道。
直到现在林大富还认为,陈啸庭可能是讹钱来的,锦衣卫做这事也不算稀奇。
但这时,却见陈啸庭再度招了招手,曾春从后面拿出了一个药罐,递到了林大富面前。
见林大富面有疑惑,曾春便冷声道:“这药是从你这里抓的,你自己看!”
虽然是药材世家,但林大富这几年更多是跑生意,对药材本身的认识也就是学徒水平。
每次去药农处买药,林大富本人只负责谈价钱,看药材成色都由他家专人负责。
“刘先生,你过来看看!”林大富沉声道。
刘先生是此处药铺的坐堂大夫,对药材的认知水平足够,让他来看恰恰合适。
但此时这位刘大夫不想招惹麻烦,听到林大富叫他却没立即动身,仍旧躲在伙计和百姓身后。
林大富气的不行,姓刘的居然敢违抗自己的话,只听他厉声道:“刘闵行!”
陈啸庭也将目光扫向刘闵行,便道:“过来看看而已,不会要你命的!”
陈啸庭的话比林大富好使,刘闵行马上就赶了过来。
指着曾春手里的药罐,林大富便道:“看看这药!”
既然来了,刘闵行也不敢怠慢,便从曾春手中接过了药罐。
要不说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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