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收获特别丰富,皇上最多,三皇子次之,其他小皇子疏疏拉拉各猎到了几只兔子和野鸡等小兽。
众人等着皇上身边的公公宣读收获,宁涟注意到刚刚还轻松换脚的崔正林在听人宣读的时候就紧绷起来,在听到三皇子为皇子之首,本领不凡,需为各皇子认真学习的榜样的时候,崔正林圆圆的眼睛瞬间笑的弯弯,小脸红扑扑的,搓着小手似是一副不好意思害羞的模样,宁涟心里觉得奇怪,又看看上面的三皇子,却发觉三皇子嘴上笑着,眼睛却朝这边撇来,宁涟自然知道他不是在看自己,他看的谁,一目了然。
因疏影围场就在风潮都城朔城,故宁涟还是可以回家的,就是稍远一些,崔正林刚才挺开心的,可是散场后,却有些心不在焉,宁涟跟上他的脚步,问:“崔大人,这是怎么了”
崔正林摇摇头,说:“无所谓开心不开心。”
宁涟想起刚才那一幕,想着一定是崔正林养在皇宫时候与三皇子亲近,时时在一起,现在他已经出宫为官,再也不能陪在三皇子身边了,所以现在散场的意思就是他又有很久不能见人家了。
宁涟看着小孩垂着头,心上有些酸疼,脱口而出,“随我回府吧,我给你做好吃的。”说完便后悔了,自家的季矅予还没溜出来过,意思是现在就要见人了吗?
但是看着崔正林突然又亮起来的眼睛,他也觉得高兴,两人坐着一顶轿子回了宁涟家,轿上崔正林说,府里就他一个人,还有几个小厮厨娘,没人陪他说话。
宁涟心下难过,是啊,小小的孩子母亲幼年便一场大病离他远去,父亲常年征战沙场,回府也就一时半刻的功夫转身又走,他本应该早早就习惯一个人,但是,孤单这东西又怎么能习惯呢,只会一日复一日的更加孤单罢了。
回到府里,季矅予还在贵妃椅上躺着晒太阳,半下午的太阳暖融融的,直视都不会觉得刺眼,宁涟将随手脱下的官服外袍一脱随手抽在季矅予脸上,就带着崔正林进去了,季矅予正坐着好梦,就被宁涟抽醒,生着气坐起来就要破口大骂,朝屋里一看是宁涟回来了,又换上开心的表情,一进门就问:“今晚上吃什么呀?”
宁涟坐在凳上歇脚,听了这话冷笑一声,说:“我这是养了个猪吗!”
季矅予讪笑着注意到宁涟身边坐着的小孩子,问:“这是?”
宁涟坐起来走到屏风后换上家常衣服说:“这是中州司马崔正林,崔大人。”
“哦,就是那个死……啊……”
宁涟一脚踢在季矅予腿弯上,带着笑容狠狠的说:“我今日做些败火的饭菜,不然你那嘴烂的更快!”
崔正林觉得这两人斗嘴开心的厉害,眉眼弯弯不插一句嘴,季矅予在人堆里浸淫许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消片刻,就与崔正林打成一片,竟以兄弟相称,宁涟端着一盆橘子过来,就看到两人一口一个季兄,句句不离崔老弟,场景诡异的很,宁涟一脸鄙夷的看着季矅予,说:“你将这些橘子都剥了皮,”转身走的时候留下一句:“你当人家兄长,也不看看自己那张老脸!”
季矅予当场楞在那里,老脸?
哪老了,季矅予跑在梳妆台前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没老呀,白头发都没有一根呢!”唉声叹气的走过来,朝崔正林叨叨着:“一定是这么多年他看厌了我这张好看的惨绝人寰的脸到现在都未生出皱纹来,心下嫉妒的恨!一定是!”
两人唠了半天,突然一声:“季矅予,端菜!”吓得崔正林抖了一抖,季矅予看见了便笑得停不下来,对崔正林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说完便小跑着去端菜了。
晚上宁涟做的是红烧排骨山药,红枣莲子羹,还拌了个糖桔丝,崔正林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热乎饭菜,差点把舌头也吞了下去,宁涟心疼中又觉得好笑,替小孩夹了几块排骨,用完餐,宁涟用自己的轿子将小孩送回去,季矅予在院子里溜达消食儿,被宁涟抓在厨房做事情。
说起秋猎,宁涟停下了扯橘子白丝儿的手,说:“那小孩可怜,十五岁就要在官场中生活,回家连个温暖怀抱也没有,也不知道伤心了去找谁说。”唉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季矅予蹲在地上也在扯着橘子上的白丝儿,听到没音儿了就抬起头看,果不其然,宁涟红了眼眶,悄悄用手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儿,季矅予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来拍拍衣服,握着宁涟的手说:“这就是各人有各命吧,你我一路顺遂,却不能盼望这世上所有人都像你我一样圆满,总有些苦,是要有人受着的。今儿个是你,明儿个便是他,这谁能说得准呢?”
宁涟红着眼角嗤了他一声,揪出手来继续扯白丝儿,季矅予也蹲下继续,就听见头顶上宁涟犹犹豫豫的开口道:“要不,咱们让他过来吧?就添一副碗筷的事情!”
季矅予笑笑答应了,也没说话,宁涟悲天悯人是好事儿,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承他的恩,受他的怜悯,崔正林那孩子不愧是将军的后代,骨子里的正气挡都挡不住,性子也是倔强得很,绝不会承受他这样的好意。但他也不能说。
这样的事情,需要宁涟自个儿去明白,有些怜悯,是不能用施舍的态度给强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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