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沧是老大,责任心比较重,陈父陈母都是老农民,闲暇时间,在村里有婚丧嫁娶的时候,做做厨师,能挣点小钱。
但单凭这个想要供两个大学生,根本不太现实。
东阳省农村都种玉米,陈家五亩三分地,一年到头,收成好有一万块,收成不好,也就七八千,毕竟是看老天爷颜色吃饭。
当厨师也是陈家爷爷辈儿就在村里做,后来老陈也接了班,一年到头也有个万儿八千的,一年到头打打零工也能勉强凑够三万块。
可是如今这个时代,你三万块钱够干啥?
陈沧要是继续读研,这家子窟窿就大了,给父母舔负担,给弟弟加压力,这样的事情,陈沧做不出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同时每个人都要对生活做出选择。
陈沧没有选择放弃,在这个省会城市做临时工,就是他最后的挣扎。
所以,这一次的转正的机会,他必须要抓住和把握住。
毕竟,这是他唯一一个留在这个省会城市的机会了。
陈沧很节省,两年总共挣了不到五万块,就省出来两万多,这一般人做不到。
有时候,穷真的不是一句玩笑话。
而是压倒成年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成年人的崩溃,大多数时候是从借钱开始的。
当陈沧上学的时候,贫穷对他来说,无非是晚上吃馒头还是加个鸡腿的区别,无损他的快乐,可是当他爱上一个姑娘的时候,才深深地感觉到什么是贫穷带来的自卑和无奈。
枕头里藏满了发霉的梦,梦里住着无法拥有的人。
那个时候,陈沧猛然间意识到。
人生真的是眼前有很多苟且,而不是枸杞……
至于诗和远方,是那些没有牵挂的人的。
一夜无话。
次日,早早的起床之后,陈沧来到了医院。
急诊还是一如既往的忙忙碌碌,值班的老陈,看见陈沧过来,连忙摆了摆手:“走,赶紧的,别换衣服了,直接走,跟我跑一趟院外!”
陈沧看老陈面色不对,连忙跟了上去:“老大,怎么了?”
老陈面色有些严肃,边走边说:“工地有人触电,现在昏迷,刚刚打了120。”
陈沧听完,脸色也是一变!
触电之后昏迷……
这可不是小事儿啊。
因为现在正是周一上班高峰期,路上车很堵,陈炳生着急的心里发慌,甚至有些焦虑!
“杨师傅,您快点,这不行啊,过去病人就没了!”
“红灯!先闯过去!病人没多久时间耽搁!”
“没有患者不能闯红灯啊?哎呀,我靠!什么破规定!”
“快快!来不及了啊!”
花了七八分钟时间,急救车到了南沙河的工地,车子还没停稳,陈炳生提着急救箱就直接一个大步跨了下去,陈沧紧随其后。
病人此时已经昏迷,一个身穿迷彩灰头土脸的五十岁汉子看见急救车到了,连忙嚷嚷道:“快让开,快让开,大夫来了!”
随着人群让开,男子急急忙忙的说到:“大夫,刚才还有呼吸和心跳的,虽然很微弱,但是……但是还有,现在……现在好像没了?您快看看,这……这怎么办?”
陈炳生一听这话,脸一下子黑了下来,赶紧上前查看。
只见患者面色苍白无色,他直接趴在地上,右手触摸颈动脉,耳朵听着呼吸,眼睛看着胸部,几秒钟过去,陈炳生拿来听诊器,在心脏几个听诊区听了一遍,顿时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起身问道:“当时怎么触电的,有人看见没?”
迷彩服男的灰头土脸说道:“我看见,当时电线断了,他关了电闸之后就开始整修,他两手拽着电线,要拽到一起,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感觉身体一颤,我看情况不对,直接用棍子把他放到了。”
这时候,身后一个年轻人已经吓哭了:“我不知道他在修电路,我们组停电了,我就来看看,发现是关了电闸,我看周围也没有人,没有标识,我就给开了……因为工地经常因为短路自己跳闸……我……我不知道。”
陈炳生没有管这些事儿,他只想知道是怎么触电的,触电的方式是怎样的!
但是,听到迷彩服男子的话,陈炳生忍不住心凉半截。
穿胸电流……
有点难办!
什么是穿胸电流?就是从手走到手的通路,这种电流在传播过程中流经心脏,很容易引起冠脉痉挛,导致心肌损伤!
这件事,严重了!
陈炳生反应很快,立马开始心肺复苏。
可是……两组下来,一点反应没有!
陈炳生起身:“小陈,做心肺复苏和分工呼吸,别停下来!”
抢救时间很危急!
陈炳生从急救车上拉下来转运床:“来,先把他送上车!拉上心电图,看看什么情况。”
众人都是老爷们,力气很大,没费劲儿就把人送到车上来了。
剪刀剪开衣服,直接上心电监护!
陈炳生和陈沧对视一眼:“室颤了……”
陈炳生当机立断,对着杨师傅说道:“杨师傅,赶紧去医院!”
转身看着众人:“你们谁是家属?有没有负责人,一起去医院。”
几人面面相觑,唯唯诺诺也不吭声。
这种事没有人愿意往自己身上揽!
这时候,那迷彩服的五十多岁的大汉起身:“我跟着去。”
刚刚关闸的年轻小伙儿也跟着赶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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