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真的是很可笑呢。
“你方才说,王城东侧的木樨尽数枯萎,是怎么回事?”
小侍女有些愣怔,陪公主出紫荇宫的时候就向她说起,怎的此刻才提起?她走近七袖一步,老实回答,“奴婢也是听小厨房师傅说的,说是晨起去采收花瓣的时候,才发现都枯萎了呢,可惜得很呢。”
七袖心中黯然,脸上却是了然于胸的平静。从火牢中出来,紫奕为她疗伤时,将妖母与云嫣之间的纠葛不加隐瞒地告诉了她,最后云乔的那几句话自然是没有落下的。
想到那夜云乔是带着怎样的表情,说出的话是用的何种语气。七袖低声道,这长溪我再也不会来,这里的木樨也再也不会开。若是紫奕和九芊听到了,便知道她模仿得竟是极其相像的。没有愤怒,没有感情,异常平静,并且还带着笑。这样的话,换做是她,也是能说出来的。
七袖抬头看了看天,想透过重重云幕,想看到那花神宫中的寂寥身影,现在在做什么,还在浇花么?不过是徒劳而已。
察觉到有人到来,云乔自窗边扭过脸来,没有行礼,没有笑容,淡淡道:“你来了。”
却在看清她的装扮时,微微愣怔了些。那是妖族举行族事时才会使用的宫装。太过繁琐而华贵沉重,王城长溪上下,宫装不离身的不过九芊一个。这或许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七袖盛装的样子。少了平日的潇洒豪迈,在紫色的衬托下,多了些端庄与稳重。青丝上绾成髻,斜插一支白玉簪子,不施粉黛的素颜,清秀中偏生了温婉。她原是一幅动人山水画,却因了她的不讲究而淡了风华。只是,怎么看都有些病态的苍白。她这是,病了么?
七袖按照小侍女在宫里教过的站姿站在门口,看着云乔无声打量,有些局促不安地攥了手心,面上却是极为平静的,“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七袖你真能装啊。
似回过神来,云乔行礼道:“小仙招待不周,还未请公主入座。”
七袖提了裙摆迈过门槛,落脚时却踩到了过长的璎珞,将摔未摔之时,她反应极快地施法将桌子拖了过来,才避免了脸先着地的悲剧。她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发觉云乔已经在她旁边,两手还保持着伸开的姿势,眼中光辉明灭不定。七袖嘿嘿一笑,退后一步,站定。
云乔极自然地收回手,仿若方才的事不存在一般,伸手道:“公主,坐。”
七袖是个实心眼的姑娘,这在前文就已经探讨过。现下她找云乔,不为她看上他的事,为的是另外一件,所以她就觉得到此万万不可提感情。是以对于云乔的失神、帮助未遂,她只当不知道。
规规矩矩地坐了,小口抿了下茶,烘托出一种把酒言欢的平和氛围之后,七袖清了清嗓子。这番动静下来,云乔隔着一方桌子将她望着,目光里是迷蒙的疑惑。
拈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七袖看着云乔说,“我既穿了这代表我妖族的衣物来,便是站在我妖族的立场上来同你说几句话。”
云乔咣当碎了手中的杯盏,低眉顺眼对着七袖拱手道,“我手滑了,你把这副腔调收回去,我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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