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少卿云淡风轻。
保长心中波涛翻涌。
王渔山汗流夹背。
全场静谧非常,掉根针都能听得见,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渔山如果真的被逐出了家族,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能争个什么,人前抬不起头,人后却是害了子子孙孙一世。
这个王渔生虽是个不孝子,但在城里经营多年,见风使舵还是会的,当下哭道:“族长,族老们,刚才是渔生冲动了。这里你们做个见证,渔生郑重的给族长赔礼道歉,刚才渔生是让那鞭炮给炸得糊涂了。”
沬着泪挺挺腰,举起三个指头,“渔生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大不敬的意思。”
保长的颜色有所松动,王渔生七上八下的心中总算定了一些,噎了又噎,分外委屈的又道。
“族长,您千万不要误会了啊!我爹是自己不想跟我回去,这个,你们都是知道的。还有,他去世时,我实在是太忙了,一直抽不开身,那口棺材的钱还是我出的。至于供养牌位,我在家里一直都有敬香……”
“棺材钱是他出的?哼,那天若不是村里人骂上门去,他怕影响生意,连棺材也不准备给王老爹买……”
“真是个没良心的……就该被逐……”
人群里又是议论纷纷。
听着议论,王渔生心尖一颤,又是一头冷汗,见保长不发言,一把拉住还傻站着的儿子。
儿子王想才回过神来,也知道此事的厉害关系,顺势跪了下来,说道:“是的,是的,保长,我们全家都有给爷爷奶奶上香。”
保长沉着脸不语,其实心中已经打好了算盘,只要这王渔山服了软不再在房子之事上死磕到底,他就有理由放了他,既不得罪人,又全了面子,还讨好了宁先生。
王渔山小生意人,察颜观色的工夫强得很,心中微安。
他见保长不做声,面色却和缓了很多,抺了把冷汗又道:“这样……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刚才是被鬼迷了心窍,才说了那么多的昏话。什么方子不方子,占民宅的,都是一时糊涂,看在族长的面子上,我爹的这张地契,我就作价三十两银子卖与宁家,绝不反悔!”
既然来了一趟,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差点被逐出族,总得捞点好处回去,才能给婆娘交差。
保长受了高捧,也想息事宁人,“这样吧,这老房子当初建起来时,我也在场,大概也花了有二十几两银子,现在就十五两银子易与宁家。宁先生,你看如何?”
话毕,满眼希翼的看向宁少卿,连眼光的余角都没留给王渔山,更不用说去征求他的意见。
王渔山受了轻谩却是连连点头,还生怕保长会后悔,干笑道:“族长说的是,那就十五两银子。”十五两银子虽然不多,总比没有银子拿还被逐出族要好。
陌千雪毫不犹豫的拿出钱袋,这事这样解决虽然还有些憋屈,但十五两银子能买一处地买一处房子,从此过上安心日子,也说得过去。
再加上她也不想让人觉得她太狠,个把月前才赶了一家出村,现在又要因为她家的原因而把别人逐出家族。知道事情原委的会同情她,但,更会怕她。不知道的,估计要拿她当洪水猛兽一般躲避。
这十里八村的名声!她还想要收豆子,招工,开洒楼,一桩一件都要用人……
思虑之间,她已把银子掏了出来,正准备丢过去,让那无耻的混蛋拿了钱快点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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