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州西三百里,进马坡……
白色的营帐遍布在沃野千里的进马坡外,从山顶到山脚到处都是披挂整齐的战马和金银甲胄的雄兵,如果由高空望去,那袅袅蒸起的炊烟渐渐取代了天上的白云,白云之下便是百万军士,这些训练有素的金铠银甲反而不如平日操练严肃,一个个惫懒的打个哈欠,三五成行凑着一堆,吆五喝六、神情惬意的喝酒赌钱,哪有半点远征它方的意思,而看到山巅脚下被扔的一地狼籍的样子,似乎这支军队已经驻留此地已久了。
帅帐里,徐子阳身披白色战袍坐在案前惬意的读着兵书,时而目光微敛,通过敞开的帐帘瞧向帐外,隐约有些得意。
“云州城。”摆在他面前的乃是一个微型的沙盘,插着红、蓝、绿等各色小旗,当中一面灰色的旗帜代表云州城。
“草原大军已达云州七日,此时应该已经城破才对吧。”他抿着嘴乐了乐,神色间揣度着智珠在握的意味。
“子阳!”刚刚拔下了灰色的小旗,帐外便响起了徐烈锋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凌乱而轻慢的脚步声,徐烈锋带着一名白眉老者以及暮问心、碎空仁走了进来。
“师尊。”
和徐烈锋并肩走进帅帐的白眉老头微眯着眼睛仿佛没睡醒似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坐到了一旁,余下人等在老者身边徘徊了一会儿,各自找了地方站好。
以天剑客暮问心的身份地位以及碎空仁的名头也就只能站在老者的身边,连坐下的资格都不曾拥有,可见老者的身份非同一般。
见老者爱搭不理的模样,徐子阳似乎早已习惯,目光转向徐烈锋,徐子阳问道:“爷爷,这么早有要紧事吗?”
徐烈锋笑了笑,走到沙盘旁:“云州城被困已经七日了吧,按时间来算,应该早已城破,这几天天南大军一直显然很懒散,丝毫没有军士的样子,我刚刚看了看,觉得是时候让他们振作起来了。”
徐子阳点了点头:“爷爷恰好跟子阳想到一处去了,木忠魂不是一般人,草原八十万大军在云州城必定遭到一番苦战,我们精锐则是精神饱满,此战我们的胜算极大。何况还有师尊这样的高人。”
他的目光朝着老者身上瞄了一瞄,老者眯起的眼睛微微张开,冷漠道:“子阳,为师已经答应你在天南坐镇一年,时间也该到了,你应当快些解决云州和草原的麻烦,过后为师就要离开,你必须跟为师走。”
老者姓昆名言,乃是太玄大陆另一国度的高手,徐子阳自小拜在他的门下时,便跟着老者学艺,而那时,老者不过天武高阶的修炼,也是在这三年里才偶然间突破到了神武一重境,与周仁广不相上下。
“师尊要去中天城,徒儿岂会不随行呢。”徐子阳笑了笑。
昆言眉梢上挑道:“你还记得风……”
“风绝羽……”
“哦,风绝羽,你还记得这个人,放心吧,只要他还在中天城,以为师的修为定然让你报仇成功。”昆言说着,站了起来:“不过子阳,做人要朝前看,徐家虽然有不少人死在此人手中,他绝不是你的目标,以你的天赋,可以随为师到中天城打天下,这才是你应该走的路,此间事了,不要留在天南了。”
“徒儿谨遵师命。”徐子阳点头应道。
帅帐里沉默了一会,众人不给而同的走到了帅帐之外,从那远山的云雾中,可以依稀的捕捉到云州的影子,等了一会儿,徐子阳隐隐有些焦急。
“七天了,按时间算来,应该有消息传回,为何一直没有动静?”
昆言望着徐子阳,不悦道:“子阳,何需着急,血海门高手倾巢而出,再加上草原八十万大军岂是云州两万兵马能够抵挡的,这些年你操劳国事,心境却不如以往坚定了。”
徐子阳打了个寒战,慌忙的把头低了下去:“师尊教训的是,徒儿定当谨记。”
“不过也的确时间长了一些。”这时,徐烈锋突然插了句嘴,旋即下令道:“来人,到前方看看,有没有云州的军情?”
命令下达,刚刚过了盏茶时间,这时一道人影从山脚下掠了上来。
“呵呵,看来有消息了,子阳,可以让大军准备出发了。”徐烈锋自信满满的说道,在山脚下飞掠上来的人影正是负责跟云州城的眼线联系的探子,既然探子回报,就说明云州城已经不复存在了,对于图谋了两年多的计划,他们一直没有持有任何怀疑的态度。
然而事情并非像徐烈锋爷孙想象的那般简单。
众人正等着探子传来好消息,便看到探子飞奔似的跑到了帅帐前,满头大汗、惊慌失措的说道:“报元帅,大事不好了,前方探子来报,草原呼尔贝皇室不知何故忽然于云州城外撤军。”
“撤军?”
听到探子的呈报,帅帐前徐子阳直接呆滞住了。
“你说什么?撤军?”徐烈锋吃惊的低呼出声。
在他想来,周仁广和昆方当初差点将整个呼尔贝皇族以及血海门屠的一干二净,如此深仇大恨,草原雄兵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别说当初海霸天侥幸的逃走了,就算他们都死了,以草原人的个性也不会轻易的忍辱偷生。
八十万铁蹄的力量何其庞大,别说一个小小的云州城,如果没有昆言、暮问心、碎空仁等人,即便是他们也无法拦住血海门和呼尔贝皇族的铁蹄。
撤军。
理由是什么?
放着大好的天下不打,不远万里奔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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