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第二日才刚睁眼,春生便进来说,大爷已经让人将柳青青抬出府去了,她打听到下面有人在传,这息府那芙蕖小院邪门的很,专祸害府中的女子,先是勾引其私通,欢爱之后,便将女子给沉塘做出是自尽的模样,这整个过程都不会有痛苦,所以几年前死去的云梳死时脸上带笑,柳青青死的时候也是。
这邪淫的恶鬼通过欢爱专吸女子的精气,所以她们才会死。
更有甚者说,息府早年被赶出府家族除名的息三爷死在了外面,因根在息府,所以便回来报复老太爷来了。
这些怪力乱神的说法,当然都不可信,花九宁可愿意相信这息府是有一双黑手藏匿其中,瞅准时机便会蹿出来,但她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柳青青又为什么会在她出府的时候到芙蕖小院去,别说是给息子霄祈福,这根本不可能,要不然她在府里的时候柳青青都不会靠近芙蕖小院半步。
想到一团一团的疑问,细眉不经皱起,春生伸手轻揉几下,为花九揉开那皱褶。
谁想,花九却一把抓住她的手,那手温度极低,指尖都是凉的,虽然花九此刻还躺在床上,“春生,找个借口出府,花点银子去外面悄悄地找个仵作,给我挖开柳青青的尸身,我就不信什么都查不出来,他们想含糊着掳过去,但我们要在息府过这么多年,不找出这个黑手我不放心。”花九说着坐起身,要是可以这事她也不想让春生去做,毕竟只还是个未出嫁的女子,虽说人是稳重,但这种坏阴德的事又哪有几个女子不害怕的。
春生赶紧拿了件袍子为花九披上才道,“是,婢子这就去,婢子换夏长进来伺候您。”
末了,她咬了下嘴唇,脸上欲言又止,想了想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姑娘,容婢子多嘴一句,昨晚那种陪大公子喝酒的事,您以后还是少做为妙,虽然婢子也觉得大公子可怜,但您是寡妇,容易落人口实。”
白玉般的小脸上有浅笑盈盈,花九掀开被子看着春生就道,“姑娘我还能做一辈子的寡妇不成?有时候总要为自己打算不是?”
春生想了下,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姑娘能这么想也是太好了,这心下一高兴,便将刚才的担心散的个干干净净。
花九走出小院的时候,难得的今天居然有日头,浅白的日光铺泻而下,便为昭洲干冷的冬天染了几分的暖意。
她将从小汤山带回来的香花整理出来,一共三株,一株她找了个背阴通风的地种下,另外两株却是在让夏长找了个花钵栽钵里。
洒了加过碎冰,冷的冻手的水浇灌透过,花九将枝上略有焉耷的香花摘下,只三株便有小小的一捧,花九深嗅了一下,香味馥郁,仔细点应该能调制出一小瓶的香品。
在暗香楼名声传出去又少货的这个时候,先将这香品投下去,引起轰动后再让这香花出世,想必便能引起某些势力的上钩。
“姑娘,这花好香,婢子怎么从未见过?”夏长站一边,手里拿着水壶问道。
花九眸色柔了那么一瞬,唇尖微翘,“火绒。”
夏长面上有好奇,明明这花白如冷雪,上覆有纤细柔软的毛绒,怎么就与火有关了?
花九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半天过去,才出来,夏长眼见她脸上有笑意,手里还握着一小青瓷瓶,“姑娘,香成了?”
点点头,杏仁眼眸眯了眯,唇角就止不住上翘,“当然,这千魅之香定能在昭洲掀起一番风雨。
说完这话,花九便想起早上吩咐春生的事,“春生回来没?”
夏长摇头,脸上颇有担心。
花九心下一沉,按理出去找个仵作在悄悄的将柳青青尸身偷弄出来,应该不会这么费时间才是,可都这会时间了,靠近酉时时辰,却半点消息都没有。
“姑娘,”这当,冬藏的声音带有欢愉之色的小跑进来。
“可是春生回来了?花九问道。
哪想,冬藏也是摇头,但脸上又有兴奋之色,“咱们快去看,小桃那边传来消息了。”
一听是于宣那边的事,花九细眉梢微挑了一下,淡色眼眸便冷了几分,“可是于宣上钩了?”
“应该是,上次小桃不就说这于宣其实是个不安分的,每隔几日都要独自出去几次,却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去,刚才有信说,她又出去了,而且还是在小桃给她说了这二房只剩个息华薄堪堪可靠,而且又是和姑娘有大间隙之后。”冬藏脸上的笑意越老越掩不住,那眸子都发出晶亮的光芒来,似乎就等着看于宣怎么栽到自家姑娘手里倒霉。
花九把玩了下手里装香品的小瓷瓶,唇尖有刻意的隐笑,连带眼眸里也有一种浓浓的兴味之色,“去请息先生,就说我邀他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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