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黄,白昭淮发著呆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已是日暮,梁鹤庆从外面背著药娄回来见他坐在院子里便冷冷道:“瘴气重,进屋去。”
这些时日,白昭淮肩头背上的伤早就结了痂,并不怕风,但这院子外面种著一圈鬼树,瘴气重得很,他现在也无法吃那避瘴的药,外面呆得久了对他和孩子都是危险,所以他也一直被禁足著。
白昭淮见梁鹤庆脸色微愠,抱歉的笑笑,在刘建山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听过了脉,又再白昭淮腹部上按了一会儿,梁鹤庆抬眼道:“小心,快生了。”
白昭淮点点头,对他的话并不觉得意外。
这几日里虽然依旧如常的行针,但他腹部上却隐隐的觉得发硬,像是抱著块石头一样,肚子里头的动静也渐渐的越来越大,时间越来越长,那小家夥终於是在他身体里呆得厌烦,急著要出来了。
这日护元针没有再继续,梁鹤庆拿著两个竹筒,里面烧了些药草,放在白昭淮床边熏著:“有事叫我。”而後又对刘建山道:“准备东西。”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等到那阵痛开始密集起来的时候,白昭淮仍是煞白了脸,连咬牙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他没经历过生产,也不知道这疼痛什麽时候才是头,只忍耐著抓住身下褥子在床上辗转。
那边梁鹤庆倒是见惯了一样,脸色如常,仔细的整理著可能用到的东西和药物,偶尔回头看看这边的白昭淮。
他这样子不疾不徐的,让白昭淮反而心安,想来生产便就是这般,他只要专心忍著疼痛,照著所知道的调整呼吸,时候到了自然就能顺利。
只可惜他到底不是产科行家,胎儿在他自己肚子里的状况他其实并不是非常清楚。
事实上这孩子从怀孕到现在几经波折,辛苦熬到现在虽然已有九个月,但其实胎位却还没能顺利转移到正常的位置上来。
梁鹤庆几次为他摸诊,心里已经十分清楚。但这程度的问题於他并不棘手,他也就没什麽慌张或担忧的神色。
又过了一刻,见白昭淮裸露的肚子上蠕动渐渐频繁了,梁鹤庆才拿著银针到了白昭淮床边。
“会疼,忍著!”
说过了话,银针就一左一右的刺入了白昭淮肋下两处x,ue道。
“唔……!”
这两针的刺激让白昭淮忍不住哼出声来,豆大的汗珠沿著发迹滚落下来,手下意识的捧住了疼痛突然加剧的腹部。
“按住他。”见白昭淮捧著肚子,梁鹤庆皱眉对一边的刘建山道。
刘建山听了吩咐便坐在床边,两臂锁住白昭淮的,让他无法挣扎动弹。
白昭淮被这突然的强硬吓了一跳,隐隐觉得情况可能并非他预料的那样顺利,痛苦里一阵慌张,瞪大了眼睛看著梁鹤庆没有表情的脸,却在那剧痛里连话也问不出来。
“胎位不正,别动。”梁鹤庆转动了一下银针,又伸手顺著向右的方向揉按著白昭淮的腹部。
“唔……”白昭淮这才明白梁鹤庆正在施诊为他矫正,虽然痛得发抖,还是咬牙忍耐著,竟是再没有发出声音。
然而揉了一阵之後,梁鹤庆就停下手来,示意刘建山将白昭淮放平躺下。
而後拿过一条浸过药汤的布巾敷在了白昭淮的肚子上。
腹部上热腾腾的温度让白昭淮的疼痛感稍微得到了缓解,但那越来越向下的堕痛还是让他忍耐得痛苦不堪。
梁鹤庆收了银针,见他下身处虽有淡淡血色但胎液却没有流出来,抬头看著白昭淮道:“你难产。”
男子生产与女子不同,在羊水破裂之前要先有胎液流出来清理产道,胎液流尽才是正式产程的开始,然而此时的白昭淮虽然胎动、阵痛都显示著生产的征兆,身下却并未见到胎液流出,反而还有淡淡的血迹。
白昭淮痛得有些糊涂,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这话的意思时只觉得一阵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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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令-96 (生包子……有慎入情节……)
白昭淮痛得有些糊涂,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这话的意思时只觉得一阵晕眩。
奋力撑起上身,白昭淮一把抓住梁鹤庆的手,死死的用尽全身力气:“保他……求你……保住他……”
“拖下去,孩子会死,你也会。”即使他是神医也仍然无力逆天,胎液流不出来,羊水不破,胎儿就根本不能生得出来,强硬坚持只会让白昭淮继续受苦,活活疼死,最後一尸两命。
“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白昭淮此刻已经顾不得其他,瞬间涌上来的绝望和悲怆让他只能死死攥住梁鹤庆,祈求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模样。
腹部涨裂一样的疼痛还在继续,他抓著梁鹤庆不肯松开。他不是大夫,他无计可施,但他仍旧希望眼前被称为绝世神医的人能有办法救救他的孩子。
他失去了亲人,失去了齐俊,连健康和完好也都毁了,只剩下腹中这唯一的血脉是他至亲,是他活著的力量,他忍耐著这麽久的时间,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这未出世的孩儿身上,那是他今後生活的唯一的支撑,如果没有了他,那他连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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