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买了简单的几卷高丽纸,吴琣还没敢买太贵太好的,就花去了她二百多枚铜子。又买了点米面菜品,新买了一只砂锅,二付碗筷。吴琣问了问布匹和棉花,想做二床褥子被子,可因为不应季,铺子里的棉花都是黄黄的,压得快成絮了,而且还贵得要死。吴琣想了想,还要一个月才进入冬季,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在面摊上能挣到钱了,再准备这些奢侈品。
简单的采购也让吴琣觉得,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件没钱行呀!
回去后,吴琣去收拾小灶台。
琀哥儿则将这屋里原来那张土坑好好的扫了扫,因为中间塌了个大窟窿只能睡一个人,琀哥儿就把带来的东西铺了一层在里边。又把买回的一张席子铺在床下,垫了点带出来的衣物,准备自己在将就一下。
吴琣进来之后,怒斥他不心疼身子,已经进秋的天儿,哪还能在地上睡。浓重的地气,下半夜就能把人给催伤。
好说歹说才把琀哥儿的铺安置在破坑的外面,吴琣算是对万恶的封建制度痛恨至极,一个九岁的小屁孩一脸严肃的跟你说:七岁不同席!你是真的想把他那小嫩脸撕巴了。
接着,趁着天色还早,吴琣调了浆糊,两人七手八脚的将窗纸糊上。由于第一次干这种活,窗纸糊得七扭八歪,破了好几外,又裁了纸张打个补丁。粘完了,吴琣只觉得难看至极,窗纸上满是黑黑的手印,无奈再重新粘的话,一来纸太贵,二来这里不过是暂居之地,没有那个必要,吴琣就放弃了。
她将砂锅做在灶台之上,放了水,调了味,等锅开会,将买来的菜放入锅里,又调成小火慢慢炖了一会儿,一锅香喷喷的砂锅菜出上桌了。虽然简单了些,却贵在营养充分,好做易熟。就着集市买来的硬饽饽,二人吃了第一顿独立的晚饭。
吃着吃着,吴琣发现老弟总是用手指抠一点桌上一只碗里的东西放到嘴里。天黑,她贴近一看,才发现是刚才糊窗纸的那碗浆子。
“死小子,这东西能吃吗?”吴琣劈手将弟弟手里的碗夺了过来。
琀哥儿有些不舍的看着那碗道:“姐,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浆子呢!”
愁死个人,吴琣觉得很无语,就算是破败后没吃到什么好吃的吧!你这么个大宅门里出来的公子哥也别这么寒碜人不行?穷人家没饭吃才不得已的喝浆子,你没事凑什么热闹呀!“不许吃!”吴琣将碗放到自己这边,本能的将沾到了糊糊的手指伸到嘴里,吮干净上面不小心沾到的糊糊。
一股麦香混着香甜和如阳光般的温暖弥散在喉间,真的很香呀!
吴琣又咂么了一下嘴,心里感叹:没有污染的米真是好吃呀!自己在那个物质文明极大丰富的社会里,竟然没有吃到过如此纯正的面粉,这还是集市上最便宜的一种,要是买那些白白的,贵巴巴回来蒸成馒头,得好吃成什么样子呀!
做为前世是吃货的吴琣伸手又抠了一大坨,塞进嘴里。想想,这一碗浆子不过是面粉加水,又加热熬煮而成的,吃了也没什么的,便将碗摆在了桌中,二人都当多了个菜。结果,两人你一下我一嘴,半碗糊窗纸的浆糊也被刮分了个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二人收拾完毕,就黑回到地铺上准备休息了。
“姐,别看你从来没做过饭,这味道可真不输老爹和老哥的手艺。”虽然没有什么油水,琀哥儿还是吃个肚圆,不由得称赞起她。
吴琣想起原来嫂子也曾说过,哥哥是酒楼的大厨,那过手的都是珍馐美味,山禽走兽,自己这二把刀怎么可能超得过大师傅呢!再转念一想,琀哥儿这几日吃得都不太好,可能饿了几顿,吃什么都是香的。便也没有把他的话太往心里去。
吴琣往收拾出来的床上一倒,只觉得手腿酸胀累得不行。可惜,琀哥儿可以睡,她却还不能睡。刚才收拾小灶台时,她发现这里原先住的人好聪明,在灶台后起了半道墙,又修了一口大铁锅,看着能缩进去一个人在里面蜷着腿躺着。她琢磨了许久,直到看到铁锅下半残的竹筒才想明白,这分明就是一口泡澡的浴缸嘛!
将灶台烧起,热力自然透过铁锅传到里面的水上,一会儿工夫就能将锅里的水烧热。泡完了澡,将塞在竹筒底上的软木塞子一拔,污水就都顺着竹筒流到了室外。这里不能看到竹筒的去向,猜也能知道,一定是直接进了污水沟。吴琣立时觉得欣赏,等把挣钱吃饭的问题解决了,自己一定要放满一锅水,也好好享受一次!
而后,就是大铁锅的半截墙后,还有一只更大的泥砌大炉,上面有一只小小的铁门。打开铁门,吴琣又是琢磨了好久,才总算明白一点:好像是个烧瓷器的小火窑。里面有些碎瓷片,还有一些灰白的炭,看那样子,只能放入小一些瓷器。
吴琣不由得对原来主人肃然起了敬,他可真是位有追求的文艺青年,还好自己烧瓷这口儿。不过,这东西对她来说没用,吴琣也就关了没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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