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瓦松学院创办于18世纪,位于法国丝绸之乡里昂,学院得以创办多亏高贵的蓬帕杜夫人施以援手,因而以蓬帕杜夫人出嫁前的姓氏普瓦松作为校名,以纪念这位为法国艺术界做出卓越贡献的美丽女士。
飞机上,许默手拿学院简介,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说来这也算是法国著名的老牌艺术院校,但最初,不过是法王路易十五的著名情妇为自己在里昂设立的一处庞大衣库,以满足糜烂的上流社会对奢侈品的高标准严要求而已。
所谓的高端服装设计,或许从本源来说,只是上流社会永无止境的虚荣罢了。
轻叹一口气,许默揉了揉脖子,坐了许久的飞机,有些酸。
窗外只能看到白云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白让许默心里空落落的,放下手中翻了数遍的学院资料,扭脸看向旁边,清一色的老外,叽里呱啦说着许默完全听不懂得鸟语,不知在乐些什么。
再落地,便是法国,可是英语都说不顺溜的许默,对于法语,更是一窍不通。匆匆忙忙宛若逃跑一般登上飞往法国的飞机,但是离开故土的一刹那,许默才发觉心里彻底没了着落,远离的,其实远不只有袁旭。
幸好飞机上的空姐都是中国人,不然许默真不知道如何度过这不短的时间,当然她不会拽着空姐唠嗑,只是黑头发黑眼睛,在这会儿看来当真格外顺眼而已。
临上飞机前接到陌生号码的来电,接通后是杜宇的声音,听来颇为意外:“你去了普瓦松?”
许默一句话没说直接挂掉关机,就算这恐怕是她今后在法国唯一的熟人,她也不想再和杜宇有任何牵扯。特别,是在自己信誓旦旦的和那家伙说过会跟袁旭一直走下去之后。
其实许默在赌,赌袁旭会不会来找她,但她清楚自己赢的希望只有10,就算那个傻瓜会爱自己一辈子,现实里却永远有太多无法预料的问题,横亘在彼此之间,巍然不动。
袁旭不可能对她母亲不管不顾,许默从最开始就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所以今天的结局,她无话可说。
或许是给彼此一点时间一个机会。
或许就是永远的退出。
但谁说得准呢,明天的事情,永远要等到明天才能盖棺定论。
十个小时之后,许默终于站在了法国的土地上,接机的人拿着写有她姓名的标牌,一脸笑容,出口是生硬的汉语,颇为费劲。许默笑笑,用英语回了句“tu”,哪知来人却是一脸兴奋,呜里哇啦一串流利的英语脱口而出,当即让许默再度愣在原地,半晌,才不好意思的说道:
“ish.”
特别把加了重音,许默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这么窘过,来人显然是明白了许默的意思,竟也是一脸歉意的笑笑,然后拿出自己的工作证给许默看,随后做手势要许默跟他走。
上了车后,一路无言。
许默忽然有些沮丧,怎么自己十足像是废柴一?可是猛然间却又想到了杜宇,一股不服之意涌上心头。
她可以在法国闯出一片天地,我为什么不行?
a市,许凡一夜没合眼,终于等到了许默的电话,看到手机上的国际长途许凡长长的松了口气,他真怕许默这一走,会因为不想想起伤心往事就再也不跟之前的朋友联系,还好,许默心里终归有他这个弟弟。
许凡可谓一路看着许默和袁旭走到现在,如今一夜成空,着实让他这个外人都反应不过来,他就不明白了,同是同间的感情,怎么自己和肖易一路顺风顺水,许默和袁旭便折腾个没完呢?
许默走后袁旭的反应很是平静,初时许凡还很为许默打抱不平,可看到袁旭日复一日面无表情的平静度日之后,许凡开始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这模样,为何让自己想到了行尸走?
而许默倒是与许凡联系频繁,不过通了几次话,许凡也发现此人的注意力其实全不在自己身上,对此他实在有些疑惑:
“姐,你们现在这样究竟算什么?分了还是没分啊?”
许默顿了一下说道:“分?你问的是分开还是分手?”
“嗯?”许凡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两个词不是一个意思吗?可未等他再问,许默却突然挂了电话,嘟嘟的声响回荡在耳中,听起来空空的,让人难受。
后来许凡便识趣的再未提过此类问题,而许默更是避之甚远,肖易说暧昧不可取,可许默此时却情愿这般暧昧着,至少,给人的感觉是还有机会。
当一种语言真正融入生活之后,许默发现它其实比自己想象中的容易很多,用不着背什么,说得多了也就习惯了记住了。可是每每入夜,一个人躺在床上,许默便觉得冷,她犹记得袁旭手掌的温度,饶是盛夏,寒体质的许默也舍不得放开袁旭的手。
或蜷成一团,或辗转反侧,到了里昂之后,许默便未曾睡过一个好觉,没有袁旭的日子她始终习惯不来,又或许,她从一开始就压没打算去习惯。
半年后,肖易考上了研究生,许凡在打电话时,有些为难的说姐我要去a市了,言下之意便是再无法像这般时时播报袁旭的近况,许默稍稍愣了一下,半晌才回答,是吗?声音很是飘忽。
只是后来再通话时,许默跟许凡有的没的聊了半天,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你和袁旭,最近有联系吗?”
许凡无语,但日后却少不得时时的那位姐姐。
可是他却不知这样的问候又能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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