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一个站着一个跪着都没有动,慕含烟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瞧着她们,“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不过走了一天,你们该不会就把天给掀翻了吧。”
这回连麦冬都忍不住跪下了,她本来觉得打破一个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少刚进府,她们又不了解少***子,所以才会惶惑不安。
慕含烟见这两个丫头一下变成闷葫芦了,她轻声喝道:“你们到是说话啊。闷着做什么?”
麦冬与青荷都被她吓了一跳,两人抬头望了她一眼,又急速埋下头去,半天麦冬才懦懦的道:“大少,今早我们去换床单时,不小心将少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瓶子打碎……”
“什么?你说什么?”慕含烟只觉得喉咙发紧,连声音都变得异常干涩,她震惊的站起来,脸色凶恶的瞪着两个瑟瑟发抖的丫头。
麦冬惧于她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怒气,硬着头皮道:“是,奴婢换床单时失手打碎的,请大少恕罪。”
“不是,大少。是奴婢不小心打碎的。”青荷见麦冬一力承担了,她虽然害怕,也不想让麦冬替她背黑锅。
慕含烟退了一步,连忙起身向新房走去,刚才在屋里时她是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一时也没想起,没想到是自己的七彩琉璃瓶被打碎了,那瓶子里不仅装着她亲自叠的许愿星,还有她对云灏然满满的爱意,就这样让人打碎了,她的心也跟着一下子空了,脑海里就只有“完了”二字。
刚走到回廊上,就见凝霜迎面而来,她见自家小姐神色匆匆的,忙迎上前来,“小姐,出了什么事?”
“先别多话,我要去看看我的七彩琉璃瓶还在不在?”
凝霜听她这样说,抬头瞧了瞧跟在慕含烟身后的麦冬与青荷,她道:“小姐,不用去看了,确实是不见了,我刚想跟你说这事呢?怎么啦?”
慕含烟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这一刹那被抽干,她颓然坐在美人靠里,神情木然。
麦冬与青荷见状,连忙上前规规矩矩的给慕含烟跪下,虽然纳罕慕含烟对妻个瓶子的在乎程度,但还是请罪道:“少,你罚我们吧,都是我们笨手笨脚不会做事,你别憋着,要是憋出病来可让奴婢们怎么担待得起。”
慕含烟无神的望着前方,心里却是想着:老天为什么还不放过她,没有了云灏然,竟连个留恋的物件都不留给她么?她就人神共愤到这种地步?
凝霜也被慕含烟的神情给吓着了,她知道那七彩琉璃瓶对慕含烟的意义有多大,小姐现在这模样真的很吓人,她就是知道新郎错了也没这样吓人过,“小……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啊,要打要罚你只管说一声,凝霜就替你罚了这两个笨手笨脚的丫头去,可是你别这样闷着,让凝霜看着害怕。”
慕含烟不理她,她现在只感觉到有一种毁天灭地的绝望向她袭来,所有的事情在她眼中都不算大事了,七彩琉璃瓶碎了,就跟她与云灏然的关系一样,从此之后再难重圆。
“大少,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的错,你不要一声不吭的……”青荷吓得一个劲的磕头,刚才她担心自己受罚,可是现在见慕含烟脸色苍白的坐在哪里,她心里才有了真正的惧意,自己受罚是小事,若是因此让少出了什么差池,她就是有十条命也承担不起的。
麦冬也被吓到了,她以为不过是一个瓶子,大少应该不会在意,所以刚才她不害怕,可现在看慕含烟的样子,仿佛失了魂般,她吓得跟青荷一起不停的磕头,只为让慕含烟能清醒过来。
而此时慕含烟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看不到了,她整个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她茫茫然的在一片浩渺的虚空中行走着,看不到前景也看不到后路,她只知道要往前走,再往前走就能看见光亮了,看见光亮她就能活下去,就能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为什么眼前一片黑暗呢,她找不到那个可以带领她走出困境的光亮,也找不到可以拯救她的王子,朦朦胧胧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温柔的令她心里一酸,一颗泪珠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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