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隽见秋桐这丫头听了他的话面上颇有惭色,他心知这鬼丫头已是明了了他的深意。黄隽知道是人都会有几分心眼,尤其在这高门大户里,不论是为了自保还是别的什么,这心思比起寻常人来总得要多用上些,只是做人首先要知分寸守规矩,若是任这秋桐由着子行事,虽不至于做出奴才算计主子的大事体,就只说若在下人处留了话柄招来些嫉恨,这家宅可就谈不上安宁了。黄隽之所以不点破,是在替秋桐保全她这张脸面,且他眼下虽有大小姐的名头,却还未接触府中内外事物,不便直接手,此时的他仅用些言语敲打,待到以后真正担起这颜家嫡长女的责任,那时这秋桐若还不晓得悔改再犯到他手里,可就没有今日这般便宜讨了。
秋桐得了吩咐赶紧帮晨主子擦干净了先前哭花的小脸,又伺候他吃那一波三折的小笼,冬雨也被晨主子硬拉上了桌,只是仍低低埋着头,似是一副极不自在的模样。黄隽见这三人各归其位,也放下了一颗心,开始打理起自己的伤处。因妻子早逝他又当爹又当妈,从远离庖厨的大老爷们成长为手艺不错的业余烹饪家也不过几年的工夫,自是付出了不少惨痛的代价,光那热油烫出的疤瘌手上就有好几处,对付这类烫伤已有些经验。就见他手持一把绞丝银剪沿着纱裤的线脚剪至膝盖处,见那创口狭长,且与衣料粘连成一片,黄隽心想这大约是一时失了手劲筷子尖无意中挑破了那小笼,滚烫的汤汁顺着腿面而下才形成了一大片的伤口,如今要先剥离掉上头粘着的纱裤才好敷上膏药,虽然过程会很痛,眼下也只能咬牙死扛了,若不及时处理,依着这快要入夏的天气,一旦发炎溃烂,就凭这里的医疗条件,怕是这截小腿也要保不住了。。。黄隽自不愿因一只小笼废了半条腿,当下不再犹豫,忍着那钻心的疼痛,一点一点把残留的衣料给撕开,见那创面隐隐有了泛起水泡的迹象,又硬着头皮用剪刀尖端逐一挑开,用纱布抹干擦净,方才细细的敷上一层膏药,他担心会有炎症,也不包扎,只让这伤处□着,一番动作下来,他已是一身大汗,手都有些发颤了。
黄隽盯着那处理好的伤口有些犯愁,这么明显的一处定是瞒不过吕清,要是因心疼又大哭一场,他那身子可吃不消啊,怎么着也得寻个由头给遮过去。。。要不先去西阁躲两天,等长好了再回听水居。。。只是今早已应了清儿,请完安若不回去,恐怕他又要胡思乱想。。。黄隽琢磨来琢磨去也没个准主意,正烦躁着,眼角瞥见秋桐已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似是有话要说。黄隽有些疑惑,这丫头怎么不在晨儿那儿伺候,他视线一转,就见那主仆俩正吃的香甜,两张小嘴儿都是油光光的,黄隽心中失笑,也不欲打扰,侧头低声对秋桐问道:‘有什么话你就说罢’,秋桐略犹豫了会儿,她方才伺候好晨主子,回头瞧见小姐正一脸愁色的盯着腿上那伤,已是料到小姐大约在心如何跟听水居那位交代,她有心替小姐分忧,思量了半天,终于想出个主意来,只是因着前事不敢贸然开口,此时她见小姐问起,瞧着那面上也没有不虞之色,遂大着胆子回道:‘小姐,您待会儿要回西阁么,这伤在腿上,怕是不好多走路,西阁离着近些,您不是先前手上还积了些事儿么,正好趁养伤的工夫料理料理。。。’
黄隽心里一动,暗叹秋桐这丫头果然是个人,这一手察言观色的本事真是不赖,秋桐的意思他自是明白,只是他终不忍瞒着吕清,毕竟夫妻一体,且清儿那个内敛的子,若是自己的一番苦心遮掩被他会错了意,不知又要弄成什么局面,到时候也不好收拾。。。黄隽已决定按照原计划待会儿就拖着这伤腿回听水居,以他久经考验的哄人手段,再费些心思和工夫,应该是可以搞定的,可听秋桐这后半截儿的话,似是还有些他尚不知晓的。。。黄隽暗自琢磨,春溪那丫头曾说过大小姐身上并无官职,且这颜家主事的外有颜谨行内有秦卿,颜汐就是个甩手掌柜,那秋桐所说的积的余事,又是什么个情况。。。黄隽之前已清了颜谨行对于女儿失忆的态度,他理解这位母亲的良苦用意,虽心中有愧,但不得不说他有些庆幸,于这异世的新身份新生活也平添了几分底气,此时面对秋桐这欲言又止的话语,他也不再像先前对待春溪那般小心试探,当下便端起大小姐的架势说道:‘西阁么,怕是往后有一段日子不会再住了,你待会儿派几个人把我用惯了的东西搬去听水居,在吕主子分娩之前我都会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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