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隽慢慢踱着步子,似是一派闲适,心里却有些急,他不认识路呀,身边还有个紧迫盯人的春溪,总是怕他磕着碰着,一刻不曾离他左右。眼见兜了大半圈儿了,可连西阁大门都还没着,只在那廊檐下打转。
再拖下去怕是春溪一会儿又要叫唤了,黄隽微微侧过头,瞧着那青竹紧缀在后头,小步挪腾着,显得有些急躁的样子,心下便有了主意,朝那孩子挥挥手,说到:‘青竹你过来走我前头,那边太黑,小心绊着了’,青竹一怔,见小姐眼角略弯似笑非笑,有些方才避着春溪时露出的神情,立时明白了小姐的意思,紧着上前两步,又不太敢逾矩的走在主子身前,稍稍落下半身,直把那路悄悄的往西阁外引。
一旁的春溪看这势头不对,小姐明明说是在门口走两步就回,怎的走着走着眼见就要出了大门了,她实没想到自家小姐和那青竹现下是同一心思,只瞒着她一人。春溪便有些着急,又不敢直言阻拦,怕又像方才那样被小姐拿眼光训斥,只好凑上前哀求道:‘小姐,您瞧这夜已深了,咱们还是回吧,外头凉。。。’,黄隽也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往前走,今夜他已打定主意把这大小姐的架势端足了,待会儿要在那听水居演上一场,正好这一路先熟练熟练,找找做人主子的感觉。
前边带路的青竹见已顺利拐上了去往听水居的小道,一时忘形,咧着嘴儿讨好似的对身边的小姐说:‘主子您慢些走,这条路碎石子多,别咯着您的脚’,春溪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小姐今夜坚持要出去走走,原来又是这不安分的小蹄子在旁撺掇的,心下气极,上前两步,伸手就去拽那青竹。黄隽眼见这二人又要闹将起来,忙错身略挡住春溪,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装着脚下不稳的样子,作势道:‘春溪你扶着我点,我有些看不清道儿’,春溪有些明白了,她知道单以青竹之力断不敢做出这等事体,这里头怕是还有自家主子的意思,只好咬着牙,托稳了小姐的腕子一边又留意着脚下,心里恨极,暗骂这小门小户教出来的奴才都是个没规矩的,又怨自己实在是糊涂,竟没带个人出来,眼下连往回传个话儿都不成,要是小姐因着今夜之事身上又不好了,自己就不是被秋桐姐姐教训一顿那么便宜的了。
就在这一人乐颠一人怨愤一人悠哉的诡异氛围中,听水居门口的一抹修竹渐渐在眼前现出轮廓来。黄隽暗赞道,这院子瞧着还真不错,虽偏之一隅,但胜在构造上的巧和细致,依流水之行山地之势,衬着那一簇簇看似散落又自成一体的紫斑竹,倒像是个不论魏晋的神仙之处了。他一路走来已就着月光看了些府中景致,觉得还未有一处比的过面前这听水居的风雅。听说这里原是秦爹爹的住处,吕清被安置于此,想必颜谨行是极为看重他了,如此说来,今夜这青竹之事似是有些难办。。。
黄隽正为青竹着心思,却见这孩子待进了自家院门反失了些先前的劲头,一路上暗喜的神色此时也变得有些怯生生的,小手只放在身侧扭着,扯的那刚换的簇新衣裳都皱巴巴的。他只当这青竹是在为他家主子担心,遂没有理会,抬眼瞧见廊下灯火处似有几个人影,琢磨着大约是通往卧房的外间的位置,便径直走了过去。
话说那秋桐按着方子煎好了药,一路自捧着送进内室,又帮陈知楠将那汤药给吕清喂下,一通忙乱后出得外间,就瞧见几个小童凑在一处,不知说些什么。她平日里最看不惯这些抱团儿扎堆的,上前就要把人轰开,眼角瞥见其中一个神色扭捏,似是有话要说,她也不追问,只压低嗓子骂道:‘一个个没眼力界儿的,只会偷懒耍滑,别以为主子不在跟前儿瞧不见,我可是见的真真儿的!回头报与你家主子自有你们的苦头吃!’。那几个小童多是吕清进门后被陆续买来伺候的,起先还算恭敬,时日一长,见那吕家公子没什么脾气又没个娘家背景,言语行事间便有些懈怠起来,吕清也瞧出些迹象,只因自己高攀了颜家,未免气短,受了委屈也强自压下,又怕青竹那耐不住的气惹下些事端,遂嘱咐青竹少与那些人往来,自己的一干事体也不再经他人之手,只全交给青竹办,这主仆二人竟在这偌大的听水居过起独来独往的日子。
此时被秋桐呵斥的几个自打进听水居就从没听过这等狠言厉语,他们虽不惧吕清,但往日里也素闻秋桐的手段,一个个吓得腿发软,呐呐的说不话来,又见秋桐一个瞪眼,立马作鸟兽散了,只独留下一人,便是那先前似有话要说的。那人略上前半步,瞧着秋桐神色未变,忙毕恭毕敬的低声回道:‘秋姐姐可还记得刚在那廊下跪着的青竹。。。’秋桐心中一动,抬眼一瞅,廊下哪里还有人影,她怒极,暗骂青竹真是个不安分的,一个没看紧就不知跑哪去了。她知道先前那脚踹的重了,若是那小蹄子不管不顾的闹将开来,主母自会明断是非,青竹不仅讨不了好,单凭他气的主子昏厥一事就可拖出去打死,只是她知而不报在前,擅用私刑在后,怕也逃不过罪责。。。可现下这人都没影儿了,该往哪里去寻呢。。。秋桐心中烦躁,又瞥见那方才回话的小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凑在她跟前,虽长的还算周正,却有一股子掩不住的狐媚气息,心中暗自嫌弃,想着这听水居的下人们是该好好筛筛了,大小姐常来常往的,留着这等坏心眼的下流货色在此,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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