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上他有两个本事儿,第一他有渠道,不知道到哪儿尽倒腾些假家伙当古玩卖骗钱;第二,他画像确实是这条街的一绝!第一把手没说的——但仅在于画遗像。”说到这儿,他抬起眼来看向唐宁。
唐宁定了定神,咽下一口口水:“大叔你继续说,不用顾忌我,我没话儿。”
“我们平时无聊的时候也会拿点儿明星的照片来练手,这时候我就发现一件怪事儿,按理儿老贺手艺不差,基本上画旧上海那些女明星都比我们画得好的多,但奇怪的是,我们拿现在当红的女明星像来练笔,冰冰啊子怡啊什么的,他就老画得不像,差了十万八千里,估摸着人老妈都认不出来——我仔细琢磨了一阵,就发现其中关键了,只要是活人,他都画不好,换句话说他只有死人画得像。”那大叔说着,忽然翻了眼看向唐宁,“可我认得出你来,很久以前,他曾画过一张你的肖像,那水准……”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
唐宁咬了咬牙,才挤出几个字来:“和他画遗像差不多对不对?”
“对头!”那大叔一拊掌,随后看着唐宁脸色不大对,又道,“哎呀我这可不是咒你哟……”
唐宁强压下心头不快,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接着那人又道:“不过……有件事儿,我觉得也挺蹊跷……”
唐宁眼睛一亮,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宋先生发过来的照片:“大叔你说老贺还倒卖假古玩,那你有没有见过这么个东西?”
那人接过手机,抬起眼看看他:“这生意上的事儿嘛……”
唐宁看明白了,忙给他塞了张五十块。
那大叔会心一笑,仔细对着照片看了一阵,才道:“这东西老贺曾放在店里,包的特别牢实,我就留了个心——印象也挺深刻,因为很少有人专程到店里来买这种假玩意儿,更不用说是来取定的东西了,但大约是一年之前,有两个年轻人来取定的古玩。”
“是不是这个人?”唐宁忙翻出雷子方的照片。
“其中是有一个戴眼镜的读书人模样的,瞅着有点儿像,不过一年前的事儿,我记不大清了。”
唐宁忙问:“是不是个子长挺高的啊,一米八几,长得挺帅的一哥们。”
“那是了,你这么一说,我记得了,好像其中一个就是他。”那大叔一拍脑门。
唐宁听了,只觉得脑子中好像散落了一地的拼图,但好歹不是无头的一团乱麻了,看他转身好像要走,那大叔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他:“小哥你等等。”
唐宁回过头来,只见那大叔转身到店子里翻了一阵,然后把两卷画塞到他的手上:“差点儿忘了,老贺说啦,要是看到你过来,就给你。”
唐宁皱着眉,狐疑地解开红绳子,把画展开,他看到了自己的脸,但令他更为目瞪口呆的,几乎惊叫出声的,却是画的日期——那正是两个多月前,他被误砍入院,差一点儿就见阎王的那一天!
他抑制住了自己强烈的恐惧感,战战兢兢把第二幅画展开,竟是老贺本人的画像!
低眼去看那日期,任他再怎么克制怎么冷静,都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日期……三天后?”
“哎呀,这老糊涂,画自己的像多不吉利啊!”旁边的大叔也惊讶道。
唐宁翻过画,只见在背面的右下角,有一处地方,摸着不大对,他忙抬起眼来看向那大叔:“大叔,借碳条一用!”
大叔便把碳条递他手上,唐宁接了碳条,沉着脸在右下角涂了涂,果然是圆珠笔的压痕,那是一个地址,地址的第一行开头两个字便是“丰都……”
“丰都……六泉镇……魁……”他一边涂着一边道,旁边大叔惊异地看着他。
“魁……这个顺序应该是收件人的名字……”唐宁自言自语道,然后忽然像被什么击中一般,他蓦地直起身来,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
“少爷……魁少爷……”那低沉魅惑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仿佛有人捏着一根鸟羽,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
“这到底……这么多的巧合,我,老贺,雷子方,盒子,画像,丰都,咒文……所有的这些,到底存在什么关联?”唐宁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那大叔在一边看着他,目光挪到了那涂黑的画像部分,发出了一声感慨:“小哥,你这人观察力很敏锐啊,真是聪明呢!”
唐宁一听他的话,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出有些儿不对来——敏锐,聪明?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赞过他,甚至老师说起他的时候特别喜欢用“勤能补拙”来委婉表述“这孩子虽然勤奋但是不够机灵”,他是如何能这样轻易做到现在的这一步的呢?
再一看自己想着问题不自觉就摸下巴,这习惯好像某人……这时,心中一个名字呼之欲出——石七?
作者有话要说:
☆、融合
“那请问老贺他什么时候回来呢?”唐宁问道。
那大叔沉默了一下才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好,他可能碰到了一些麻烦。”
“麻烦?”唐宁感到奇怪,“他有欠人家债?”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他这一年来确实是有些反常,尤其是两个多月前,他就时常自言自语说什么‘天道好轮回’,而且最近不知怎么的,一下子给了我剩下一年的门面合租钱,还把他患病的侄子送到国外治病去了——这哪儿一下子搞到这么多钱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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