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碍事了。少城主,您好像有心事?”连华陪在少城主身边多年,一眼就看出了少城主的心不在焉。
“看书看得有些心烦了。”少城主扔下手中一个字也不曾看进去的书,“连华,陪我到后花园走走。”
“是。”
后花园里,绿意盎然,各色花朵点缀在绿叶中,迎风招摇,蜂飞蝶舞,一派春色无双。少城主又想起了可怜虫,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可怜虫的地方,他突然知道为什么可怜虫会被他吓晕过去。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儿,第一次见到他,就被他下令吊了三天,第二次,被他扔进水中,虽然他当时不过是想让可怜虫免于蜂蜇,但是用那么粗暴的方法,谁都会怕的,第三次……第三次就不用提了,可怜虫的眼睛已经瞎了。
少城主心中生出一抹歉疚,停住了脚步,他又想去看看可怜虫了。
这时从旁边花径里,走出一个老头儿,缩手缩脚地看着少城主,跪了下来。
“老奴老张头,见过少城主。”
“起来。”少城主认得老张头,是伺弄这个后花园的老园工。
老张头颤颤地从地上起来,手心里都捏出汗来,大着胆子道:“少城主,听说……听说可怜虫,啊,就是为您解毒的那个小厮,他现在在东院,老奴想去看看他,求少城主恩准。”
自从可怜虫去了西院之后,老张头一直在打听可怜虫的消息,他知道可怜虫在西院吃了许多苦,心里发疼,可是怎么也不敢到西院去,前些日子少城主中毒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他又听说为少城主解毒的人正是可怜虫,心里便存了念头,只等少城主来,他要求少城主同意让他去看看那可怜的孩子。
少城主看了老张头几眼,那与生俱来的威严让老张头一阵紧张,额头上慢慢渗出汗来。
“少城主,一般下人,不可随意进入东院。”连华在旁边道。
少城主却心里一动,想起印神医所说的症结,道:“无妨,老张头,你随我来。”
老张头大喜,立刻跪下来连磕几个头,道:“多谢少城主,多谢少城主。”他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抱出一盆花来,跟在了少城主的身后。
这盆花枝干矮小,叶子细长,顶端结着三、四朵白色的小花,也不过拇指大小,不起眼之极,可少城主却不由多看了几眼,这花……让他又想起了可怜虫,在某些地方,花与可怜虫,还真有几分相似。
老张头见少城主老是盯着花瞧,赶紧解释道:“这花叫埂上草,是田埂上常见的一种野花,几个月,那娃儿亲手种下,说是等到花开了,见到花,就好像回到了家,如今花果然开了,老奴带去让他瞧一瞧,他也就不想家了。”
少城主转过眼,心里暗暗想着,这花那孩儿是永远也瞧不着了。
到了东院的暖阁,金哥儿正在走廊上晒太阳,远远地见着少城主来了,连忙站起身恭敬相迎。
“可怜虫呢?”
“少城主,他在屋里睡觉。”
少城主看了看门窗关紧的屋里,又看看外面阳光明媚,冷声道:“在廊前置张软榻,以后天气好,就带他出来晒晒。”
“是。”金哥儿额上也微微冒出了冷汗。
推开了门,屋里光线一下子亮了起来,可怜虫哪里是在睡觉,他仍旧双手抱膝,缩在床角,两只眼睛茫然地睁着,不知看向哪里。
“娃儿……可怜的娃儿……”老张头一看见可怜虫这个样子,顿时眼睛一酸,几滴浊泪流出了眼眶。
可怜虫有了反应,他吸了吸鼻子,好像在闻什么。少城主看到他的动作,不由吃了一惊,他来了几次,都没见可怜虫有反应,这个老张头一来,他就有反应了,难道这就是印神医说的症结?
“他在吸什么?”连华纳闷地问道。
老张头“啊”了一声,连忙把怀里的花送到可怜虫面前。
“娃儿,你看,这是你亲手种的花,它开了,是白色的,一共开了四朵呢。”
这埂上草其实没有香气,但是却有一种乡野独有的青草气息,少城主他们闻不出来,可是心心念念想着家的可怜虫,却一下子闻到了。他伸出手,一下子抱住了花盆,再也不肯放。
第7章
少城主看得分明,垂下眼,若有所思。
打从这天起,少城主就给了老张头一块可以随时进入东院的腰牌,让他时常来看看可怜虫,然而,可怜虫并没有少城主想像的那样病情因为老张头而转好,不过,总算也是稍有起色了。
这个稍有起色,指的就是那盆埂上草。可怜虫一天到晚抱着它不肯放,谁跟他抢,他就用脚踢,用嘴咬,两只手就是不放松。有一次金哥儿要帮他洗澡,想拿开这盆碍手的花,却冷不防让可怜虫一口狠狠咬在手上,气得金哥儿差点就把那盆花给砸烂。
被咬过后,金哥儿对可怜虫的照顾,越来越不上心,天气不好的时候,他就把可怜虫关在屋里,天气好,他把可怜虫连人带花抱出来,按照少城主的吩咐,让可怜虫晒晒太阳,他自己则跑到别处去做自己的事情,反正可怜虫已经瞎了傻了,只懂得抱着那盆花,也不会乱跑乱喊。
其实金哥儿错了,可怜虫虽然瞎了,但并没有傻,对外界,他一直都有感应,只是身边有人的时候,他往往露出一副不言不语不动的呆傻样,可是,当他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的时候,他就会有些小动作。
可怜虫很爱惜怀里的这盆花,他知道,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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