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嚣张一时的大匪头扑倒在地昏迷不醒。
孟昉缓缓从地上坐起来,用一种第一天才认识冯子震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冯子震一边问一边脸色不变的卸下张彪手脚的关节,这种处理可是比捆绑有用多了。
“我只是没想到……”踢下y-in之类的举动在江湖上是连下九流都不会做,那是被人唾弃的下三滥手段,而冯子震给他的印象一直是个很光明正大的人物,他可实在是没想到他会面无表情非常顺脚的用上这种手段。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了!
本来张彪也是硬茬子,但他八成也想不到一脸忠厚老实的冯子震出手这么歹毒,绝对算得上是y-in沟里翻船~“战场之上,只有胜败和生死,不择手段才是对自己负责。”冯子震很严肃的说着,随手将料理完的张彪踢到一边,走到孟昉身边却突然窘迫的挠挠头,“这是大人说的,其实一开始我也下不去手。可我不想受伤,更不想死……”
“江湖和战场果然不一样。”孟昉愣了一下,他并没有看不起冯子震不择手段的意思,只是对方的举动反差太大了,如今听到他解释,明明是很严肃的话,不知为什么他却有些面上发热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情话。
而实际上,对于他这样一生命运波折,看多了人情,经多了人事的人来说,比起无意义的甜言蜜语,这样的彼此珍惜和维护才是他真正的向往和依恋。
怎么办?我好像陷得反而更深了……
孟昉暗暗的吸了一口气,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将话题绕到了张彪身上,他指着角落里无法移动的巨冦问:“如今他如此,那幕后之人如何处理?”
“交给大人。”冯子震毫不犹豫的回答。
其实这事一开始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尘埃落定,总算是让他感觉出来什么地方不对了——
冯子震从来没有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做这种冒险的事情,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只要紧紧跟在那个少年身后就好了,不管是走还是跑,不管前边是坦途还是悬崖,他只要跟紧他的脚步就好了。
低头看了看不知道想写什么的孟昉,冯子震不由得有些惭愧。
“抱歉,我擅作主张,倒是让孟兄的一番辛苦白费了。”
“不。”孟昉摇摇头,“现在想来这事是我擅作主张,多此一举。”
孟昉说的是肺腑之言,可江湖人和官场上的人思考问题的方式并不相同,就算现在孟昉实际上的身份也是个官场中人,但他根本上来说仍旧是个游戏人间独来独往的“好汉”。他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努力挣扎着求存,虽然有着信任的朋友,可也只是朋友而已,谈不上倚靠,更谈不上像冯子震这样全身心的付出……
可他这话却让冯子震越发的内疚,但不善言辞的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于是一个陷入自己思绪的孟昉,一个内疚无措的冯子震,两个人在黑黝黝的山洞里相对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色的身影踏着滚滚的雷声出现在了洞口!
“大人?”
“将军?”
两个人都没想到,在大战之后,杨鲲鹏竟然放下了部队自己跑出来了!?
杨鲲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很奢侈的穿了一件宽大的皮制披风当做雨衣,但这场雨大得有些超乎想象,他身上的衣裳仍旧被雨水浸s-hi了。看到两个人都没缺胳膊少腿的,他总算是放下了心来:“你们俩都没事吧?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大人,属下没事,只是孟兄受了不轻伤。”冯子震很老实的实情上报,“我们到这里来,一开始是因为想要假装受张彪挟持,好找到他身后的指使者。可这人半路上不老实,我实在假扮不下去,反倒是拖累了孟兄。”
冯子震一开始说“我们”,后边却又说“我”,想的是将功劳都给孟昉,即便知道孟昉对这些不在意,可是他能表达歉意的也只有这种做法了。
杨鲲鹏听罢点了点头,他也是现在才注意到原来角落里还有个匪首。看看山洞外边,天空仍旧又黑又暗,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幸好他带了医官来,勉强能帮孟昉包扎一下伤口。
可怜的霍启,霍老太医让他到金吾营本以为是给了他一个闲差,可他却很悲惨的从早累到晚,如今跟着军队打仗冒着生命危险不说,还要淋雨出来给病人看病,而且,更郁闷的是这个病人还不配合!
期期艾艾走到了正在折腾张彪的杨鲲鹏身边,霍启很郁闷的向顶头上司诉说病人的顽固:“他伤在背上却不让我脱衣服,别说他如今受伤,就是浑身完好的穿着s-hi衣服呆在这么y-in寒的地方也受不了啊。”
杨鲲鹏楞了一下,他这才想起来孟昉身上的那一身花绣。看来他并不希望将那身美丽的图案示人。
他转身对冯子震耳语几句,从霍启手中拿走了绷带与伤药。
孟昉靠着石壁,他感觉自己颤抖得更厉害了,而且眼前阵阵发黑,轰隆隆的雷声并不像是在洞外响起,反而像是在自己脑袋里炸响。
有人碰了他的手一下,孟昉连忙将手缩了回来,尽力睁大眼睛,满含警戒的看着接近自己的人。那人,是杨鲲鹏?
“孟昉,你需要治疗。”
“……”
“我见过你身上的花绣,你不必避着我,我可以把你抱到角落里去,不会有谁看到你的。”杨鲲鹏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要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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