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腾蛟却说,“但是我只有一种感觉,那个杜蘅,好像……”
“好像什么?”夷陀的左手已经攥成了拳头,“不要卖关子——”
“那个杜蘅,”腾蛟一脸阴笑,“好像是——芷儿小公主。”
一听见“芷儿”二字夷陀登时来了兴趣,可是转而他便摇起头来。
“不会不会,”他大笑着,“她再怎么落魄也是个公主,她是不会去歌楼的。再说那暴君生前最反对文人,又怎么会让爱女去学中原话呢?”
腾蛟说那只是自己的感觉。“这样罢,”他说,“她不晓得我懂汉话,改日我再去一趟,也许还可以看出什么破绽来。”
夷陀同意了。
12、(拾贰)
12、(拾贰)...
都城像是什么都没经历过一般,每个居民都是一副安安定定过日子的样子。晨钟过后大街上就喧闹起来,洛腾蛟一副公子哥儿打扮,就那么摇摇摆摆地晃到了歌楼下。
那张招牌显眼地立着,上面画着一个秀气的女孩子的侧脸,旁边说的是本院新到艺伎杜蘅今日献艺。腾蛟甩甩乱发走进门去,柜台上的女人便摆着笑脸迎他。
“杜蘅姑娘在么?”他问着,便随手掏出一锭银子。
女人于是笑逐颜开,继而他便在楼上见到了杜蘅。杜蘅坐在瑶琴旁,痴痴地注视着窗外,仿佛根本就不曾注意到他的到来。
“杜蘅姑娘,”他礼貌地叩门,“不打扰您吧?”
“请问公子,”那杜蘅却仿佛室外仙姝般地淡淡一笑,“要听什么曲儿?”
“什么都好,”腾蛟的胡语讲的相当流利,“杜蘅姑娘唱的自是好听——”
杜蘅便不再多语,只是拿起一旁的琵琶,随意拨了两拨,继而放开嗓音,字字珠玑地唱起一首古风:
楚馆秦楼箫声咽,耿耿楼头云间月;
秋月惨淡人愁绝,愁凝弦索声暂歇。
月影流光江边度,道是伊人憔悴处;
酒客不解别离苦,笑看杜蘅凝霜露。
援琴鸣弦作哀歌,将以慰兮心头痛;
梅子黄时霜禽落,文章尽焚白芷生。
了却荣华吟长阕,一阕秋风醉秋月;
试看秋月自圆缺,月华难解丁香结。
大漠黄沙浑如雪,去年瀚海人踪灭;
空留旧人明月笳,歌绝清泪继以血。
明春莫走桃花江,若见春景须断肠;
昔时落英遍江树,今朝雨打满庭芳。
一江乱红逐水去,俜伶江渚人空泣;
清霜扑地木萧萧,水自长流花自漂。
窗棂外,孤单月,月移西楼菱荇香;
明灭秋灯秋夜长,风兼微雨更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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