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想过世上还会有除了事业外更让自己觉得愉快的事情。原来除了在竞争中获得成功的满足感外,还会有那么一个人,光看着他笑就觉得心中甜蜜又美满。
这样吹着冷风的苏青弦忍不住觉得,即使此刻苏家诡异的局势再恶化,自己亦有信心应对。
事实告诉我们,做人不能太铁齿,面对所谓的命运的安排,信心或者肯定都是要打个折扣的。
只有命运才是最强大的,在它之下,个人的意愿和想法都只是蝼蚁而已,一切与它相左的都将被无情打败。
苏青弦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苏宅多年来只是他一人的苏宅,所以当回家时看到苏衡远坐在沙发上出神看着记录片时,他微微愣住了。
事实上早上刚到h市时他就曾见过这位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真面目的父亲,只不过短短半小时,交接完应该交接的事宜后,父子俩就各忙各的,直到苏青弦接到各处传来的线报。
这样的父子交流情况,对于普通人家而言是有些难以想像的。一般父子关系或者母子关系都是家庭关系中的中心,中国的传统美德中一直都把亲慈子孝作为衡量幸福家庭的一种标准,因此这种关系自然亲厚。
但这样的形容却完全不适用于苏家。
苏家家世在如今也堪称源远流长。早先亦是书香门第,进入商海后也算稳健,对外形象一直是温文而有魄力,对于子女的教育之道也是数代以来一脉相通,亦算取中西教育方式中的优良方面,融合了斯巴达教育与无为而治思想于一体。虽然这两者看似矛盾,但却被苏家用作锻炼子弟思想和行为数方面的准则。
简单而言,苏家信任物竞天择,只有斗争与胜利才能造就坚毅人格;另一方面,苏家亦相信要使一代更比一代强,就不能以前一辈的思想和观念束缚下一代,必须使其自由地找到成长的方向。
这样的教育方式下,基本上容不下溺爱,另一方面,也使得亲子关系更像师长之间,而不似寻常人家的亲子关系。
苏青弦与苏衡远之间亦是一样。
在今天上午见面之前,他们俩算得上比较亲密的接触,就是年前苏青弦曾与苏衡远通过简单的电话互相问候过。此后虽然时时通过电话会议交谈,不过内容不脱工作与企业。虽然这样的表述方式听来很是生疏,不过似乎就是苏家父子的相处之道,亦是沟通的一种了。
因此,苏青弦对于两天来产生的奇怪变化虽然感到有些郁郁伤心,心底却并没有真正介意。
即使苏衡远突然发难真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和自己有了嫌隙,也只是会非常失望而已。
然而,这样的灯下,苏衡远居然一副等待自己的样子坐在灯下。
依照他近年来十二点前必睡觉的养生习惯,这种事情实在是罕见。
见到儿子进来,苏衡远打开了壁灯,一时间客厅大亮,他朝苏青弦皱了皱眉头:「你还没调整时差吧,怎么也不好好休息一下。早上跟你讲了公司暂时没事,你只管去休息就是了。」
「没事,我不累,只是想去见几个朋友而已。」苏青弦脱掉大衣挂在手上,看似闲散实则谨慎地回答。
「坐吧。晚餐厨房弄了黄金糖水,我让张妈给你热热吧。」
「吃过晚饭了,不饿。」
「糖水又不抵什么饥,你别以为自己就是神力超人了。」苏衡远没理他,直接扬声,「张妈,给少爷热下糖水。」
苏青弦只觉得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原本自认为熟悉的人,大概是刚被外星人绑架回来。等到发现自己居然有这样奇怪的联想后,忍不住在心底自嘲:果然是跟沈言混多了,无论言行还是思想都变化不少啊。
苏衡远又出神看着记录片,苏青弦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座上,顺便瞟了两眼。
是某名人的传记型记录片,一贯的又是以看似客观公众的立场左右着观众们的想法的作风。苏青弦闷不作声看着,心想倒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居然有看这类传记片的兴趣。
在广告c-h-a播之前,张妈把黄金糖水送到了,顺便盛了一份给苏衡远。苏衡远只喝了两口就把素骨瓷碗放到了手边,又看了几眼记录片后就关掉了电视,冲着苏青弦说道:「吃完了去书房吧,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苏青弦应了一声,继续慢慢喝他的糖水,看着老父起身上楼,眼中掠过一丝思量。
苏青弦上楼时正遇到继母下楼,两人在楼梯口遇见,苏青弦浅笑,叫了一声「阿姨」。苏黄宜然亦是回了个微笑,两人客气又生疏的说了几句,苏青弦便侧身让苏黄宜然先行。
望着继母的背影,苏青弦的眼神有些微冷。
黄宜然当初嫁入苏家时,相当低调。那时苏青弦生母韩梓薰去世未足半年,苏青弦正是十六岁,年轻气盛又因着家族背景有关系对于世事早有了解,暗中调查之下自然知道新入门的继母是苏衡远外面的人,两人「交往」亦有年把时间了,早在苏母过世之前,黄宜然入门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即使如此,苏青弦倒也不像港台剧中的愤世少年一般从此对父亲恨之入骨。他的父母关系疏远,一如所有的豪门恩怨中上演的情节一般,只不过是两个家族的一笔巨大生意意图下的两只棋子,谈不上什么感情,了不起只能算是相敬如宾而已。及到韩梓薰三十三岁时就因缺血x_i,ng中风而瘫痪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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