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要不到我家吧?办了一天事挺累的,我不想再去外头了。」事实上是因为在自己的地盘事情比较好掌控,苏青弦的声音却依然温和。
「好的,半小时后到你家,你能到么?」
「我也差不多,那我挂了。」把电话切断,苏青弦转向窗外。
他该想想,该怎样收拾这个局面了。
沈言招手找了辆出租车,坐进车子不久天就应景地下起了小雨,倒是给他有些灰暗的心情来了几分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幽默感。
没多久就到了苏家。从车上下来,小雨淋了他一身。出租车正慢慢倒车要离开这高级住宅区,那尾灯很快就拖着明黄的光线在夜色中远去,沈言站着,看着苏家的黑色铁门,隐约能看到屋前花园内的照明灯正照着雨色,一半黯淡一半寒冷。只有苏家客厅的落地窗处透出微黄光线,削减了几分凄凉。
沈言突然有点想逃跑。
比起想要知道那个答案,此刻害怕似乎更占了上风。而他无力应对,只能迎着这片小雨沉默。
这个答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沈言默默又站了一分钟,终于叹了气,拢了拢已经s-hi了的领口,一步一步地走进偏门。
该面对的总得面对,害怕和畏惧解决不了问题,再难也得走过去。
门开着,一推就能看到苏青弦戴着眼镜坐在沙发里看着什么东西,见他走进来,先是微笑,然后皱眉,缓缓站起来。
苏青弦的身影因着灯光的投s,he看来分外高大,沈言不由得站定在客厅,没再往前走。
「你怎么回事?一路淋雨跑来的么?」苏青弦的眉头皱得很紧,然后扬声:「拿条干净的毛巾来。」
佣人很快就拿着宽大又柔软的毛巾过来,沈言接过,无言地往头上身上毛躁抹了抹,然后递回给佣人,低声道了声「谢谢」。眼角却瞅进苏青弦正把之前看的几页纸仔仔细细地折成四方豆腐干样,又很是慎重地摆放到案几一角。这个动作很熟悉,他已经见过好几遍。此刻突然间省悟到,这样动作着的苏青弦恐怕拥有着如临大敌的心态,所以才藉由这样的动作思考、或者说是调整心态吧。
这样观察着苏青弦的眼被抬头的苏大少给捕捉到了,一瞬间,眼神交汇的两个人都明白了对方已知的东西,像是一局牌,赌局双方突然间都看到了对方的底牌。毫无疑问,却很是压抑。
苏青弦收回了手,朝沈言笑了笑,「进书房去吧。」
雨声打着玻璃听起来淅淅沥沥,在心境平和的人听来也可称得上是美妙,但在心烦的人听来,无疑更添了几分烦躁。
沈言是随着苏青弦进门的,进门后随手就关上门。转过头,看到苏青弦就站在窗前,直直看着自己,并且没给自己留一点思考的余地:「你是想来问那个花瓶的事?」
「嗯……」沈言有点惊讶,他想像的开场白绝不是这样的。
「我听肖远峰说了。」苏青弦朝书桌对面的皮椅扬了扬头:「你坐会儿吧。」又转回正题,「他很担心你,所以才会打电话给我。关于这个,你不要误会。」
「没有。」沈言摇了摇头,心想,我自然知道肖远峰跟你的关系比较要好,会告诉你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说在谈完关于我的古董知识之后,你的脸色变得很差。我听他的描述后想了半天,只能想到一个可能x_i,ng。」这样说着的苏青弦悠然地走到了书桌后面,一手扶着光滑的桌面,那搭在硬木桌上的手指看来很是钢硬,然后他转过头:「我只能想到这个可能x_i,ng……你知道那个花瓶是假的。」
沈言一下子被自己呼进的空气给呛住了,他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咳得太用力的关系,脸都涨红了,好不容易顺了气,抬头就看到苏青弦沉静的眼。
是了,他怎么会忘了,之前猜忌的一切还建立在下面这个前提上:苏青弦不知道自己知道那是个赝品。之前的沈言,对着苏青弦说的话一直都是把那个破瓶子当成正品的。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知道那是个赝品!
虽然这句话听来像句顺口溜,但对于此刻的沈言而言,这念头像是当头一木奉,足以把他打成脑震荡。
那么,对于此刻的苏青弦而言,沈言就是个欺骗者了。
沈言突然间意识到被愚蠢的自己揭开的这层真相有多伤人……他的意思是,伤的是苏青弦。
如果说之前自己觉得被欺骗了,至少没有受到任何金钱或者j-i,ng神上的损失,无论从哪个方面而言,即使是苏青弦处事不当,那还能算是对他的一种体贴。
然而,自己的行为,却是实实在在的,恶劣的涉及骗钱这种勾当,一次欺骗。
这种认知让沈言即使顺了气,脸还是红的。
他甚至有点不敢抬头看苏青弦,他怕看到对方的脸。
然而耳边却传来了轻笑声:「好吧,这样的话,我们扯平了。」
「唉?」沈言终于抬起了头。
苏青弦已经坐到了书桌后,这种姿势让他之前压迫人的姿态为之柔和了不少。他甚至在微笑,笑得很温暖,根本不像是刚当面揭穿了某人谎言的样子,「我是说,我们扯平了。是的,我也骗了你,我一开始就知道那东西是假的。」
沈言的感觉是刚被人当面投了手榴弹后发现保险没被拉开,那东西顶多就算块石头。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只能报以「呆愣」这样的表情。
「对不起,真的。但是我真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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