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情况是哪种情况?晏希来想了想,那地方是一个山洞,中间有一个被地热化开的池子,但里面的水却是冰凉刺骨的,再往里就是直通地脉的地穴,那里炽热至极,有不住流动的熔岩,火莲就盛开在那里的石壁之上。
要想解毒最好的办法就是采到火莲之后泡到那冰池子里去,之后再将它服下,冰火相克此消彼长,人会好受许多——不过他没亲自试过,想来,应该也不至于太难熬吧?
还没等他想出个一二三四,屋子里就传来一声怒吼:死猫,给爷滚出去!
于是晏希来瞪大眼睛摸着下巴等着自家徒弟滚出来,不过没等到,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偷——无意碰巧听下去了,于是背着手点点头,溜溜达达地走远了。
☆、九、
夏玉琦收到了一封来自开封的信。
这封信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几乎热泪盈眶差点平地摔个大跟头彻底毁掉一代宗师的良好形象,因为他家宝贝徒弟终于肯给他写信了啊!是真真正正有封皮的信啊,不是鸽子腿上绑着的三言两语惜字如金的小纸条啊!天知道这对他而言是多么惊悚的一件事,其意外程度不下于当年听说他应了皇家差事披上了那四品官袍……
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拆开信,看到那再熟悉不过的跋扈飞扬的字体,认认真真地看下去,大意是说老头子好久不见最近可好,不管你好不好反正爷是好得不得了。另外爷最近要去一趟襄阳听说那儿有座冲霄楼是个好地方你要不要来啊?要是错过了什么好戏可别怪爷没叫你啊。还有老头子你年纪大了不要总在一处地方待着偶尔还是要出门走走看看松松筋骨免得发霉云云。
夏玉琦看完之后冥思苦想琢磨这话里的意思,直觉告诉他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养徒弟的那些年里吃过的亏太多让他对这种没头没尾的邀约产生了本能的恐惧,想了想,又想了想,老人家心说年纪大了还是不要去找刺激了这些事就交给年轻人好了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事是什么……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夏玉琦感觉心里沉沉的似乎压着什么事,起身就看见桌子上压着那封信,拿起来又看了一遍,老人家便开始想,冲霄楼是个什么玩意儿?
摸了摸下巴,夏玉琦琢磨着莫非是新开的什么茶楼酒家里面有些特色玩意儿?而这小崽子突然良心发现懂得孝敬了想要和师父共享美味?
不知是什么样的东西能把这耗子的魂儿给勾了去,这么念念不忘还专门写信来说,嗯,应该去看看。
老人家点点头,七手八脚地收拾了几样这些年新画的图谱新做的小玩意儿准备拿去讨徒弟欢心,想了想,怕办案不安全,又从柜子里拿了几瓶乱七八糟的伤药补药救命药给徒弟应急用,打好包裹,又从山顶的松树底下挖了一小坛子酒灌在葫芦里,悠哉悠哉地下山往襄阳去了。
越临近襄阳就能听说到越多的事情,等他终于意识到那个叫冲霄楼的地方不仅能勾魂更能夺命的时候,冲天的烈焰已经燃起,染红了半片天空。
夏玉琦此后再也不想回忆那一夜。
当时他在襄阳城附近的一个镇子上歇着,听到似乎是为王府效力的一群人说起什么冲霄楼什么铜网阵什么万全准备,说起可惜自己另有任务否则便可亲眼看看那闻名天下的锦毛鼠究竟是如何变成一团肉泥的——后来他们当然没有机会去看,在被逼问出了所知的一切内容之后,他们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封剑引退将近三十年的夏玉琦,又一次开了杀戒。
毫不留情。
在看到襄阳城墙之前他先看到的是冲天的火光,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飞奔,跃起,翻过城墙在各种屋顶上掠过,夏玉琦握紧了拳头,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玩世不恭为老不尊的模样,一脸的凝重肃杀,在心底把那个即使到这地步也不肯实话实说向自己求助的混账小子骂了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不许有事,不管你听没听到反正不准有事!要是连个破楼你都闯不过就别再当我徒弟!
终于靠近襄阳王府,夏玉琦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兵戈厮杀之声,有人嘶吼,有人惨叫,有人拼命地想要维持秩序,有人努力地想要掌控局面,但这些都不是夏玉琦所要的,他只是盯着那火焰中的高楼,看着它被火舌疯狂地乱卷吞噬,看着它逐渐地焦黑、扭曲,发出噼啪的声响,一点点地断裂、倾颓——抑或重生。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事实上也没有任何人还有余暇被他惊动,在飞身上楼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瞥见楼下乱哄哄的人群中有一人剑光霍霍杀气凛冽,手中乌金古剑焕发出从未有过的阴冷光泽,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无一幸存,身形如电,强横又灵活,在重重人墙中穿插撕扯,竟是不顾一切地也要往楼中去。
夏玉琦眼神一冷,就这么一个刹那便已经认出了他的剑和剑法,那是他此生最痛快淋漓的一战,每一个细节都深入骨血,他至死都不会忘记。攀上那高楼的时候夏玉琦顿了一下,忍不住又低头看了一眼,只一凝神,便可见那人一身朴素蓝衣——已被鲜血浸透。
但他已无暇去理了。
没空再去算什么五行八卦的方位,直接扬手一掌拍开顶层的一扇窗户揉身进入,夏玉琦微微眯起了眼,细细看去,顶层的光线很暗,唯一的光源便是楼下传来的隐隐火光,整个楼层如蒸笼一般连空气都热得让人发疯,地板有微微的倾斜——准确地说,整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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