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蔷只淡淡“哦”了一声。
“不过嘛,做布娃娃这种事,倒还真不是为了生存,算是一种爱好吧……”夏玄宸说着,又翻箱倒柜地拿出另一个布娃娃,“你看,这是我娘做的。你猜,是谁?”
上官蔷看了看。“是那个狗皇帝吧。”
夏玄宸苦笑道:“我说……他好歹也算是我爹吧,你在我面前就不能留点口德吗……”
“哼,我在你面前,也照样可以说你是猪狗不如的王八蛋。”
夏玄宸并不生气,倒是笑了起来。“哈哈,现在倒是越发觉得,听你骂我也是一种享受。”
上官蔷啐道:“呸!变态!”
夏玄宸忽又收起笑,露出有些寂寞的神色:“这个布娃娃就是娘给我留下唯一的东西了。”
听他这么说,上官蔷不由得又仔细看了几眼。由于年代久远,布娃娃十分肮脏破烂——不,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既然是一个十分珍视的东西,就算年代久远也不至于破烂成这个样子吧?满身都是洞,里面的棉花露得到处都是,简直就像是……就像是……
“像是被人故意弄坏的吧?”夏玄宸似乎看破了上官蔷的心思,忽然出声。
“……怎么样都好。与我无关。”上官蔷总觉得,这是一个他不能去了解的问题。
夏玄宸却偏偏要让他知道。“你知道娘对这个布娃娃是怎样的吗?有时候爱得要死,抱在手上拼命地吻着;有时候又恨得刻骨,用剪刀一阵乱捅……捅出很多洞,事后又会补起来……但是这样反复的次数太多,渐渐的也就补不好了……”
上官蔷明白了。夏玄宸的身世在皇宫内外并不是秘密。他的母亲,想必是对她此生唯一的男人又爱又恨吧。可是,他又有什么值得去爱的地方呢?当今皇帝,是个出了名的暴君。他喜怒无常,刚愎自用,所以才会造就包括上官胤在内的一起又一起冤案。然而仍旧有女人傻傻地爱着他。就算是有恨,也多半是由爱生出来的吧。就如同苏鹂儿深爱着夏玄宸一样。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占据了她们的身体吗?占据了身体之后,就会连心灵一起占据?还是说……这样看似一无是处的男人,其实也有他们的魅力所在?……呵,魅力?自己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呢?
夏玄宸见他不说话,续道:“一开始是这样,可后来,我渐渐长大了,眉眼也和我那个所谓的爹越来越像了,娘就不需要再折腾这个布娃娃了。”
“……!”夏玄宸虽然没有再说下去,但聪明如上官蔷,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他心头不禁生出几分怜惜——怜惜?!不可能!!“你说这些想干什么啊?!博取我对你的同情?!”
“生气了啊?”见上官蔷忽然咆哮起来,玩世不恭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夏玄宸的脸上,“生气的样子也不错啊,总比冷冰冰连喜怒哀乐都看不出来的样子好。”
“……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总之,这两个布娃娃就送给你了。我可没说要摆在床上,你收起来放好吧。”
“你送我这个,是为了让我像你娘对你爹一样拿来出气吗?”上官蔷没好气地问。
“呵呵~拿它来出气也好啊,免得你直接拿我来出气。”夏玄宸笑道。
“谁敢拿你宸王殿下来出气啊?!”
“唔……我忽然觉得,应该把‘我’送给你,把‘你’留给我蹂躏……”
“你做梦!”上官蔷说罢,气鼓鼓地一手拎起一个布娃娃就走。
“也好也好,别把‘我们’给拆散了。”他身后传来夏玄宸的声音,“今天我就不和你一起睡了。因为想起了些不开心的事,想一个人静一静……你知道,被最爱的人仇恨的感觉吗?”夏玄宸的最后一句话,音量放得极低,与其说是在跟上官蔷说,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知道啊。”对于这个夏玄宸根本没期待他答案的问题,上官蔷却应了一句才快步离去。
夏玄宸也没有再叫住他追问什么。
上官蔷的确知道那种滋味。母亲是生自己的时候难产而死的,他曾一度认为,父亲是恨自己的。也许,父亲的确恨过自己吧。也许,是有一天忽然想通了,就变得对自己慈爱起来。又也许,那种恨一直残留在父亲心中,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算了,怎么样都好。这些事都已经无所谓了。
上官蔷回房之后,把布娃娃找了个地方收好,正准备上床睡觉,忽听一个丫环来报:“秉上官公子,崔氏求见!”
“让她进来吧。”上官蔷淡淡应了一声。他不知道这个崔氏是谁,却知道一定又是个求他办事的小妾。夏玄宸对他有求必应,上次冯灵回家探亲的事,冯灵求了他好多次他都不肯,怕她借机逃跑,上官蔷一说他却一口就准了。从那以后,不少人有事都来求上官蔷。
果不其然,崔氏进来之后,行了个礼,便道:“上官公子,妾身有一事相求。”
“说。”
“这个月十五是妾身父亲的忌日,妾身想去为他上坟。”
“三百两。”
刚开始,上官蔷只是顺口好心帮忙。后来,却开始为自己打算。自己早晚要脱离夏玄宸独自生活,不攒点钱是不行的。
崔氏掏出一叠银票递上。“这里只有二百八十两,是妾身的全部积蓄了……求上官公子宽限些……”
“卖掉一些衣服首饰不就好了。”上官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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