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人有前世,我不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要让我今生这样遇见她。她宛如一个从天而降的意外,在我都来不及躲闪的时候就遭遇了。我逃过放弃过忽略过,可是都失败了。即便她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我也知道,我那颗心早就双手奉上了。我想让你们看看这个人,这个喜欢安静看着天空的人。她说其实白天也是有星星的,只是我们都被太阳欺骗了。我就觉得,她就是我白天偶然看见的一颗星星。
苏唯拿着手机,坐在帐篷门口,就这么愣愣的看着那边仰躺着的童瑀。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还没有把邮件的事情告诉童瑀。即便童瑀知道许贝贝和杨天骄知晓自己的存在了,她也仅仅是认为这是苏唯无从可逃的一条路。瞒得了父母尚且可能,瞒得过平常的闺密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童瑀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一封邮件,苏唯带着多大的决绝和勇气,要主动地站在那两个好友面前,一步不让了。
当四周终于被浓烈的夜色淹没的时候,篝火就显得那么的可爱。负责生火的牟禾楠不愧也是建筑学出生,不仅建造了一个坑式炉灶,连通风口都掏的规规矩矩,身边码放的柴禾也是整整齐齐。李弥一边翻看地图,找寻明天徒步路线和垂钓地点,一边翻看今天拍的照片,还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苏唯帮着童瑀把洗净的土豆、胡萝卜、洋葱削成小块儿备用,童瑀在一口小锅里面熬煮着今天的鱼汤。只有明朗似乎是累了,躺进了牟禾楠蓝色的帐篷里面不出来。看来童瑀和牟禾楠从前惯用的a计划至少今天是行不通了,有人演戏,也要有人愿意看还要看得懂啊。
李弥安静的在那里捣鼓自己的东西,她似乎连抬头都不愿意了。童瑀和牟禾楠交换了一下目光,她从牟禾楠眼睛里什么都没看到。
有时候童瑀很佩服牟禾楠的。这个人总是说自己天生一副空皮囊,里面没心没肺的。童瑀说我们去露营吧,她就高高兴兴收拾行囊的来了。童瑀说明朗和李弥怎么办啊,她就说那我们来进行作战计划吧。可是当童瑀问起你怎么了的时候,她又不说话了。她很善于伪装自己,或者是很善于隐藏自己。在她的世界里,悲伤是属于自己的,快乐才是大家的。她宁愿一个人在角落里舔舐着伤口,也不肯拿出来让朋友们安慰。她觉得哀伤是传染病,她十分愿意做个医生,而不是一个病人。她觉得有的悲伤是要自己承担的,因为自己的路,永远都是要自己来走的。
可是这一次,牟禾楠没办法了。明朗的眼神轻易的暴露了她自己,似乎也唤醒了她内心的伤痛。人生就是一条单行道,每个人都朝前走,在不同的路口分道扬镳。或者下一个路口再聚首,或者就此天各一方。那些愿回首,再回首,不堪回首,统统都回不了首了。
一次在一个路口等待绿灯过街的时候,身边一个大约7、8岁的小姑娘,对自己的妈妈说了一句:“世上要是有后悔药就好了。”牟禾楠听得内心一颤:这是怎样的一句话啊!怎么就从一个小孩子嘴里说了出来?侧头想从身边童瑀的脸上找寻点关于这一点的共通点,却照例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这样一个对自己所作的事情从来没有后悔过的人,估计看着对面的交通灯,也是没有红绿之分的。做一个感情的色盲,看得清形态是不是就足够了?红色啦绿色啦黄色啦,只是一种信号罢了,你要是非要闯红灯,也不是不可以的。
牟禾楠只是觉得,如果实在等不及绿灯,那就绕道吧。我们总是要朝着前面走的。她一边伺弄着篝火,一边想着怎么将明朗灰暗的心情放晴。如果真的要这样决定,说出口放开手也好过这样互相纠缠,况且如果真的搅和着几分童瑀在里面,那她牟禾楠就是神仙也化不开这场混战了。
鱼汤熬好了,除了盐粒没有添加任何香料辅材,这淳朴原始的味道倒也十分吸引胃口。童瑀将鱼汤从篝火上拿下来放在一边,架上一口小奶锅准备熬制今天咖喱鸡肉。苏唯切好的土豆、胡萝卜、洋葱混合在加热融化后的咖喱汤汁里面,浓香四溢,令人垂涎。那一锅煮好的米饭还冒着腾腾热气,牟禾楠就忙不迭的把没有削皮的土豆扔进了篝火里面,等到正式的晚餐备好并吃进肚子以后,这篝火余温烘烤的土豆也该外焦里嫩了……
两个人正在忙着晚饭的时候,明朗从牟禾楠的帐篷里钻了出来。她看起来像是哭过,又像是睡过了一觉并且作了一个悲伤的梦那样。她的头发松松的在后面束着一个马尾,前面的刘海有些零乱,耳朵红红的,眼角有些……有些无力。
她走到牟禾楠身边,轻轻地说:“我来吧。”
“……”牟禾楠有些愣愣的挪开了一个地方,好让她有地方蹲下来。
“小童休息去吧,一下午你也累了吧,我来做。”明朗头也不抬,拿过童瑀手里正在搅拌咖喱的木勺子,兀自在锅里轻轻的一圈一圈搅拌起来。
童瑀就看着她无力的眼角,沉默着退到了营地的另一头去了。牟禾楠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篝火。
“热不热啊?烧火妹。”明朗突然就这么调侃了一下一贯生火烧火的牟禾楠。
“呃?”这调侃来得太突然,并且和明朗脸部的线条以及最近的状态搭不上边,所以牟禾楠倒是有些惊讶了。
“你在篝火边烤了一下午了,熟没有?”明朗一边搅拌着咖喱,一边笑笑着又说了一句,“我都要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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