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钟季琛,今天一早的航班去另一个城市,真正的公事。
昨天她听他说起最近工作生活中的种种,心知讲出来的也只是一部分,不由问:“累不累?”
他沉默了一下说:“以后我们只会很累,怕吗?”
走在山顶长长的栈道上时,钟浅回忆起这一幕。
她的确是还小,见识和心智都有限。可是成长就像这条上山的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人在每个阶段都有自己的判断,也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她在四岁那年看他为了承担起责任而做出种种努力时,就懵懵懂懂地决定要像他一样勇敢。
爱情是什么?
也许,就是找到一个人,陪自己走一条长长的偶尔有曲折的栈道。即便他有时不在身边,因为心里有爱,就不寂寞,始终有信心,有力气。
她只知道,当她在空中极速下降时的设想,如果她就这么死了,那么她会遗憾。遗憾放弃了他。
几日后,钟浅终于和她的小猫团聚。
几个月过去,小家伙依然小小的一只,捧在手里毛茸茸,热乎乎。胡闹还记得她,各种热情,各种舔,钟浅疼爱得用脸颊贴它脑袋,亲了又亲。
钟季琛在一旁看得直皱眉,抢过去丢到一边,大有代劳之势。还忍不住问:“这么想它,当初为什么不带走?”
钟浅笑着说:“因为我觉得你更需要它啊。”
他心中微震。虽然在小猫生病那次,摸着它的小脑门的时候就猜到,但是听到她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还是格外的触动。在你眼中应该是被呵护的那个,默默的用她的方式呵护你。
而此刻钟浅正全然放松,不禁想起另一笔账,嘟嘴说:“我过生日,你连一句祝福都没有。哼。”
钟季琛难得的一脸深情,“因为想当面跟你说。”
她眼波一横,“现在说吧。”
没等他开口,她伸出一根指头挡住他嘴巴,“等等,一遍不行,要一百遍。”见他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状,她眼睛一眯:“不愿意?”
钟季琛点头,又摇头。逗得她笑起来,认真宣布规则:“从今天开始,每天说一遍,忘了要罚的,惩罚措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眼珠一转,又说:“那……礼物总该有吧?”
钟季琛抓起被丢到一边的胡闹,“这个怎么样?”
小猫无辜地叫一声,钟浅一脸鄙视。
“真要送的话,我要一只大猫。”
“然后给它起个名字叫琛琛。”
他故意问:“哪个琛啊?”
“就你名字里那个。”
这一晚,钟浅又被小歌拉去酒吧,给秦雪捧场,当然真正目的是为了缓和关系。俩人还准备了花,一大束火红的玫瑰摆在身边煞是引人注目。也许更引人注目的是两张青春十足的与这个环境有些不搭调的脸孔。
于是,问题就来了。
钟浅正投入地听着秦雪的烟嗓儿版《甜蜜蜜》,想着自己的甜蜜蜜的小心事的时候,身边一沉,一膀大腰圆的光头男人坐了下来。
男人一开口直喷酒气:“两位妹妹想喝什么酒,哥请你们。”
他说话时眼睛直勾勾落在钟浅脸上,她和小歌对望一眼,就要起身,男人一把拉住她胳膊,语气无赖道:“别走啊,不给哥面子是不是?”
钟浅冷声道:“我们要喝的酒你请不起。”她用力甩手臂,可是这家伙的手跟钢筋铁铸般,纹丝不动。
男人得意:“只要你报出名字,哥有的是……”钱字只发出一半,脸上哗地一凉,钟浅另一只手拿着空了的酒杯。男人一摸脸,“妈的,别给脸不要脸!”
他这么一吼,就见不远处的一桌,四五个人霍然起身。
钟浅刚抽出的手被他再次抓住,这一次用足力气,她疼得吸气,小歌见状,抱起玫瑰就往男人脸上砸,“再不放开我们就报警了。”
男人没防备,被玫瑰刺划破脸,怒极,手却不松,钟浅想踢他要害,却被他先发制人,手腕一翻,她惨叫一声,上身被按在桌上。
男人俯身下流地贴上她后背,嘴里骂咧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哥看上你是你运气,装什么装?”
小歌也被他赶过来的同伙制住,只有口头恐吓的份儿。
动静闹得这样大,周围人都看过来,却忌惮这几位,不敢管闲事。台上音乐戛然而止。秦雪冲在最前头,人没到手里啤酒瓶先挥过来,“他妈的敢动我姐们儿,活腻了是吧?”
男人的光脑门见了血,爆了句粗口,手下纷纷抄起家伙。
钟浅被救下来,但是几个学生对几个职业混混,很快就落了下风。尤其是秦雪,成为头号被攻击对象。她当初为了低调没报过家门,此时冲着酒保喊报警,这家伙抓起手机,一听混混喊了句:“谁他妈敢报警老子给他开瓢!”立即就怂了。
然而,就在秦雪几人除了她都挂了彩,又高又帅的键盘手也为了护着她即将被酒瓶呼上脸时——
手握酒瓶的混混忽然惨叫一声,身子被踢飞到一边去。在他身后,一男子如从天降般,身材高大健硕,往那一站就威慑力十足。就见他漫不经心地活动了下手腕,紧接着一个漂亮的后旋踢,撂倒另一个正打人的混混。
众人一时傻眼,钟浅更是一愣,这人她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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