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拒抗,陈七成了恶咒,他看见他就肌肉酸软僵直又发麻,和被操软到极致的时候一个模样,那些隐在床帏间过於剧烈的情事已超过了他承纳的极限,即使只看到人,也刺激到白锦汶脆弱的神经,眼前除了肉色,什么也看不到,动弹不得。行尸走肉,欲孽酷刑。
陈七已经走过来,把白锦汶带离张殷德身边。
五,迎夫
“张少爷真是一表人才。”陈七关起门来说。
白锦汶盯着他一举一动。
“你怕我?”陈七走近,“锦汶?”
白锦汶张开口,似叫,嘴巴张动,没出声。怎能不怕?往后退缩,脚踢到凳子,腰撞到桌子,停下。
卢旺不会叫他锦汶,最初的卢旺盯着他像鹰盯着他的猎物,两个人相处总是沈默;后来进府的卢旺,卑微屈膝一味讨好,他叫他白少爷;他们,都不会叫他的名。
白锦汶闭了闭眼睛,干涩地努动嘴唇,吐出两个字:“……陈……七?”
陈七晃晃头,但笑:“你想见他?我便让他出来,只是你们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封闭的室内,阴风掠过。
白锦汶看见面前高大的男人噗通跪了下来:“对不起,白少爷,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回事?”白锦汶舒了一口气,靠在床边,面无表情地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愿意讲吗?”
“我……我……”支吾着说不出的男人。
同样的一张脸,凶霸过,情挑过,现在皱成核桃壳……白锦汶眉尖一跳,心绪复杂。
“我是陈七,我和卢旺是邻居,我小时候见过你,我后来……”男人红着眼睛交代。
白锦汶闭着眼睛听。他极累,脑门上的青筋随着男人吞吐的话跳动,梦中的碎片在拼成一个断续的故事,虚妄而陌生……
陈七讲得差不多的时候,发现白锦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脑袋歪靠在床柱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陈七呆望片刻,起身把白锦汶小心放平,脱掉靴子,盖上被子。又立了片刻,沈默离去。
白府还在忙碌准备少爷的婚事,少了一个叫卢旺的人,没人注意。
白锦汶开始坐在窗前发呆,一杯茶也可以看叁个时辰。
张殷德说:“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新郎倌应该打点好精神,等待大喜之日。不如随我去散散心?”
这一散就散到了城东的菩提庙,白锦汶想起年少时幕天席地的荒唐事,脸有点烧,心有点跳。
菩提庙门口游方的卜卦者叫住两人,中年男子拈须说:“这位公子脸带桃花,面罩邪煞,恐是招了阴鬼戾气。”
白锦汶抬脚便走。
张殷德和那卦者说了几句,赶上前来。
白锦汶走得飞快,见他跟上来,便站住,头也不回地道:“张兄先回吧,弟还有些私事要耽搁。”
“哎……”张殷德叫不住白锦汶,原地踱了几步,细思量着,重回了菩提庙。
白锦汶独身一人走街串巷,越走越偏,卢旺做的是城里面的营生,住却在城外偏僻的村口,卖猪肉的贩子即使自己不养猪,也需要囤货和屠宰的地方。
白锦汶没有去过,却知道大致方向。陈七说和卢旺是邻居,白锦汶不确定陈七他是不是……回家了。
这一找便到了日头西沈,问卢旺,村人一脸鄙视,问陈七,村人一脸讶异。这个村里,叫这两个名字的人都消失了近叁年,已经快被遗忘。
白锦汶推开陈家的木门,嘎吱嘎吱,掉落的尘迷蒙了眼。白锦汶清了清嗓子道:“别躲了!你给我出来,陈七。”
没有回应。
灰尘在夕照中起舞,木头散发出陈年的腐味,空气艰涩地缓慢流动,哪里有一丝人的生气?白锦汶有些烦躁,急促的脚步往更里面走。
没有人,没有人,到处都没有人!……白锦汶的目光从空荡满是灰尘的木床咯!落到角落里抱膝坐着的阴影上,黑乎乎的影子上两抡还会转动的眼珠子跟着白锦汶的动静转。白锦汶压住气走近,一个耳光就扇过去。
陈七的脸偏到一边,神情依旧一团混沌。
白锦汶见他一副死样子,脸上满是粗硬的胡渣子,眼角黄屎,头发蓬乱,恨道:“你是不是这几天就这么坐着,不吃饭不喝水也不睡觉,你以为你逃都没地方逃,很可怜,是不是?”
“你是不是,要我可怜你?”白锦汶咬着字道。
陈七僵硬地摇头。
“你是我养的狗,我在哪里,你应该跟到哪里,我没有赶你走,你怎么可以跑开?”白锦汶声线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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