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女当然觉得好,郝眉的病拖一天治不好的几率就更大一些。她自己也是说走就走的x_i,ng格,决定好的事情从来不会拖拖拉拉。
她点点头:“我们今天晚上收拾收拾东西,哥哥带着蔓蔓明天早上就走,我随后就来!”
她知道郝眉听不见他们说的话,特意转过来在郝眉手心写字:“阿彻明天就带你出去看病,我把工作的事交接完了就跟上来。”
郝斯年心急,可也知道郝眉现在头破血流的,总得需要点东西准备着才能上路。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漠北城给他一种压抑的感觉,好像这个城市里的所有人都在给他一种无形中的压力。他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这里,去更广袤的天地中间翱翔。
郝眉看着白龙女把字写完,将充满希望的目光投在郝斯年身上:“阿彻,你一定要带我把耳朵看好,我不想当聋子,白龙女不能娶一个聋子当老婆!”
第26章 纠结
郝眉到这个时候,心里还是觉得,自己聋了,白龙女是最大受害者。
没办法,她太爱白龙女了,爱她超过了爱自己。
郝斯年对她无话可说了,陷入爱情的女人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三个人在这个夜里,都是满腹心事,折腾了一宿天明。郝眉趴着根本没睡,天一亮就自己爬起来,护着头慢慢地穿了衣服鞋子。白龙女在院子里叮里哐啷收拾着东西,指挥着人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车上搬。白龙女信奉穷家富路的道理,出门在外,花钱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不方便的地方也有很多,一定要能多带多带,免得路上用不到不方便。
郝眉觉得很新奇,搬家具这么吵闹,她居然真的一点也听不见,还算是勉强睡着了。她这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哦,原来自己聋了。
白龙女做加法,郝斯年就做减法,把他觉得真的用不到的东西拿下来,比如说那个硕大无比的桐油澡盆。我的妈,出门在外,还指望在哪里用得上这个东西吗?
郝斯年拿一件东西下来,白龙女就不高兴地跟他辩解,后来情绪呢很不好,说话开始难听起来,最后一边哭一边跟郝斯年吵。
郝眉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有心去劝架,可是又自己拦住了自己。她去劝什么架?她一句话听不到,根本不知道人家在吵什么,怎么劝,劝什么?
郝眉最后很没劲地自己一个人坐在地上,自怨自艾。
日上三竿的时候,白龙女总算勉强收拾好了东西,跟郝斯年达成初步共识。郝斯年这才有空去找郝眉,他准备进屋去喊郝眉起床,没有想到郝眉居然自己起来了,一个人坐在一边的空地上发呆。
他走过去,拍了拍郝眉的肩膀,说我们走吧,郝眉听不懂,于是他只好指手画脚地比划着一边停着的马车。郝眉这才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站起来跟他一起走。他心想,这可真不方便,得想个法子交流才行。
郝眉深深地看了白龙女一眼,她把白龙女拉到边上来,确认过自己离别人很远了,尽量用最小的声音对白龙女说偷偷话。
郝眉听不见,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到底多大,白龙女听见了没有,别人听见了没有。白龙女看着她,郝眉努力扯出来一个笑,又抱了抱她,这才跟她告别。
郝眉转身上了马车,坐在车厢里,眼泪水就开始流,不停地流。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她扑在堆在车厢角落里的被褥上,无声地痛哭。
马车缓缓地开始行驶,郝眉明显感到它在前进。郝眉不敢掀开帘子去看后面的白龙女一眼。
因为她对白龙女说的偷偷话是——我们分手吧,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一方面希望白龙女听见了,白龙女跟自己分开,好让白龙女不必跟自己一个聋子在一起。另一方面,她又希望白龙女没听见,白龙女还能回来找她。在爱情面前,她自私又无私,一方面想白龙女好,但另一方面又想自己好。
白龙女会回来找她吗?郝眉不知道。她把这个选项交给老天爷,她把自己的幸福自己的未来交给未知的命运,期望冥冥之中的力量能为她安排出来最好的结果。
爱情是矛盾的,郝眉曾经只感受过爱情的甜蜜,今天却第一次被爱情狠狠地伤害了一把。好奇怪,明明是她提出来的分手,明明她已经思考了很久,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样感到心痛呢?
她扑在被子上泪如雨下,一会儿就感觉整张脸附近的被褥的s-hi哒哒的。
可郝眉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仿佛打算用泪水给被子洗把澡。
郝斯年在外面骑着马带路,郝眉坐一辆车,后面带着一车东西,踏上了求医的道路。
讲实在话,郝斯年其实没有目的地,他根本不知道哪里有可能给郝眉治好耳朵的医生。他只知道,就在漠北城,郝眉的耳朵肯定是没有希望的。必须走出来,走到外面广袤的世界去,郝眉的耳朵才有治愈的可能。
他骑着马,回头望他居住了十几年的古老城池。心里不说有些难过是不可能的,但他更多的,是宽慰,一种逃出生天的欣喜。
他拍了拍马,略微加快了速度,带着郝眉,顺着官道,去往下一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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