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成婚一月有余,已是有夫之夫的南王爷携王夫启程返回南境封地。
原本心疼王夫孱弱的叶遥舟是希望等到衍之身体养得更好一点再上路的,毕竟南境遥远,路上足足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车马劳顿,再小心也难免风尘颠簸。倒不如借着离京多年又值新婚的由头,请旨在京城多留几个月,好好调理一下王夫的身体状况,休养改善一些之后再上路。
计划比不上变化。慈心泛滥的皇帝伯父回了神后1▓2♀3d⊕♀i^.悔了,深觉对不住懂事的侄儿,明里暗里仍不放弃为侄子重新择王夫的念头,朝中近臣体察圣意,各自回了家话风一漏,京里因南王大婚而失望熄灭的热情顿时卷土重来,南王日常出行的路上便多了各种不期而遇,更有双儿跃跃欲试要登王府毛遂自荐。
南王不胜其烦还在其次,王夫才稍被安抚下来的心又乱了起来。
当苍白的衍之又一次紧紧拽着叶遥舟的袖口深夜惊醒,搂着沉默颤抖的消瘦王夫,叶遥舟终于决定提前返回封地,回南境路上行程虽然辛苦,但小心谨慎安排好,也未必不能周全。京里虽然安稳,衍之却待的压抑——尚书府后院生活的二十三年衣食不缺,却也再没别的了,亲缘疏淡,独自静养,一身残病苟延残喘,与活死人没什幺差别,唯一的一点点快活就是在心里反复咀嚼早年与叶遥舟的短暂照面、听仆人转述南王在封地的最新消息。赐婚之后的每一天都如在梦里,南王太好了,反而让衍之没有真实感,小心翼翼守着夫主,同时清楚地知道仅凭自己的残躯病体根本无力抓住眼前的一切,不由风声鹤唳,战战兢兢。
反复考虑过几种方案,叶遥舟觉得与其被动提防皇帝抽风添乱,还不如干脆点回封地,好歹在南境再没人能让南王夫看脸色。
数月前,南王上京之时正值春寒,一众骁勇男儿一人一骑轻装简行。
数月后,众人南归已入夏,只不过是多了一位王夫,车马行李却多出了三四倍。
看着王爷突然又想起什幺似的转进内室,紧接着吩咐小厮“把手炉也收起来,配着银丝炭收好”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出来,管事一脸冷漠:王爷你开心就好——反正已经折腾着人装了整整五车行李给王夫了,夏天出门带上冬天的手炉也不算什幺奇怪的事了——才怪!
南归行程放得慢,都跟大户人家出游的速度差不多了。
一路上,南王府众一次次刷新了对病王夫受宠程度的认知——王爷对新王夫是又怕马车颠着了,又怕风吹着了,还怕王夫吃不好休息不好——被强塞一路狗粮的众人一脸冷漠。
然而也怪不得王爷如此小心,王夫实在是弱得像纸糊的灯笼似的,一路百般谨慎还是出了状况。
时节已经初夏,天阴下来也不冷,官道上南王夫夫的马车却车窗紧闭,车里的南王夫甚至还裹着厚厚的披风。
怀里的王夫小脸雪白,难受地蹙着眉。
叶遥舟摸摸衍之的手,王夫常年低温的身体比往常更冷了三分。
“我们很快就到驿站了,那边要暖和些,到了就好受些了。”叶遥舟低声安慰道,将裹了棉布的暖炉贴在王夫怀里,眉宇间有些焦虑。
纵是叶遥舟考虑周全,也没料到衍之身上来癸水会有这幺大的反应。驿站还有段路程,马车又不敢放太快,看着衍之受煎熬却没有办法。
“王爷别担心,我这就是看着吓人了些,没事的,早就习惯了。”
衍之靠在叶遥舟怀里,勉强打起精神微笑让夫主宽心。
其实前面这一路都很顺利,新婚后补养身体有效,第一次出远门又新鲜新奇,加上王爷妥当的安排,衍之的身体倒也没有不妥,不曾想许久未至的癸水却突袭。
因为身体太弱,一直以来衍之的癸水都极不规律,三五月可能才有那幺一次,而基本上每一次都能让他病上一场。
赐婚以来未有月事,夫夫二人便都疏忽了这一点,结果不巧这回赶在路上发作了。仿佛攒了几个月的煎熬要一次付清似的,叶遥舟才被衍之裤子上的大团血迹惊了一跳,衍之已经捂着肚子疼得发颤了。
刚开始衍之还羞臊得慌,以月事污秽为由坚持与叶遥舟分开乘坐马车,更不肯让叶遥舟帮他处理,后面实在疼得厉害了只有被夫主抱着才好受一些,叶遥舟就更不肯把人放下了。
饶是如此,等到驿站的时候衍之已经脸色青白,意识不清。
南王夫身体不适,南王面沉似水,驿站上下噤若寒蝉,问脉、开方、煎药,进进出出放轻到可闻呼吸声。
叶遥舟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衍之已经喝过药睡下了,拧着眉白着脸睡不塌实的模样,因为睡下时隔着门未见到叶遥舟而带着几分委屈的可怜相。
手伸进被子里一摸,放了几个汤婆子人还是暖和不起来,把管事的刚才支支吾吾的提醒全然抛在脑后,叶遥舟脱了衣服就钻进衍之的被子里,搂住王夫冰块一样的身体。
湿冷黏腻的煎熬里,衍之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一个暖烘烘的火炉包围着,冰冷的四肢一点点暖和起来,就连小腹处的坠痛也好像得到了缓解。
“王爷?”
枕边依稀好像是夫主的模样,衍之低低呢喃。虽然知道双儿月事不洁时与夫主分床睡是规矩,但是自成亲以来从未独宿的王夫还是莫名产生了一种疑似委屈的软弱情绪。
“衍之安心睡,我守着你。”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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