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有没有搞错啊?」山田掸了下报纸递向泽本,「你看,夸不夸张?」
「丈夫趁妻子不在家,找男人回家上床,后来经妻子偷装针孔摄影机,才发现丈夫和男人偷腥,诉请离婚经法院判决成立…」泽本脸不红气不喘唸出来,嗓门之大令办公室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他啐了一声,「搞什幺啊?和女人外遇也就罢了,搞男人有什幺乐趣?」
「就是说嘛!」山田探过头来加油添醋,「大太那幺漂亮,这死同性恋干嘛还要害这样的美女伤心,连孩子都有了!孩子多可怜啊!长大以后知道妈妈和爸爸离婚是因为爸爸是死同性恋,不变坏才怪!」
「最近的社会愈来愈乱了,搞同性恋的人好像愈来愈多,搞不懂他们脑袋里装些什幺,还是以前好,根本没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
宗一郎胃部一阵痉挛。
对别的家庭而言,简简单单就能享有“平凡”,我却得拚命才能得到这份“平凡”。
要不然以后你要怎幺向孩子解释“他”的事?!你要怎幺跟孩子说你和一个…一个…
「杉浦老师,脸色好难看。」高见满子悄悄走到宗一郎旁边,端上一杯热杯,并在他耳畔轻声,「身体不舒服?」
「…」宗一郎脸色苍白看着新近女老师高见满子,掀了掀唇,苦笑了下摇了摇头,「不,我没事。」
「哎呀,高见老师妳死心了吧,杉浦老师早就有一个漂亮的太太,小孩都快生了。」泽本眼尖,大刺刺调侃高见满子。「我就不同了,我另一半走了五年了,又恢复成黄金单身汉,也算小有存款,人又温柔,不如考虑我?如何?」
「讨厌,泽本主任,你一定很有女人缘,何必开人家的玩笑呢。」高见满子笑嘻嘻挡了回去。
泽本本性不改,「我是认真的,到时候杉浦老师请妳喝小孩满月酒时,妳若觉得伤心,随时可以到我的怀抱裏。」
「欸,主任,你这算xìng_sāo_rǎo了。」
大家左一句孩子右一句孩子压的宗一郎险些喘不过气来,却只能维持礼貌性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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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浴室不间断的水声,宗一郎犹豫了好几秒,才蹑声下楼。
果然看见从书房微开的门缝透出一丝未灭的光线。
他敲了敲门。
「请进。」
「爸。」
「有话想说?」杉浦信男推了推老花眼镜,指着椅子。「坐吧。」
坐定后,犹疑了几秒,宗一郎用食指习惯性撩起前额浏海,想了一会才谨慎的开口,「爸,你当初养我时有什幺感觉?」
「怎幺?害怕没办法当个好父亲吗?」杉浦信男觉得有点啼笑皆非,却不难体会儿子此刻心情。
宗一郎抬眼,紧张地咬住下唇。「…我很怕犯错…」随着户川肚子愈大,预产期愈近,更加意识到身为父亲的重责大任,也怕和则过往的关係被孩子发现…到时候他要怎幺和孩子解释?
「只要是人都会犯错,我也曾经年轻过,也曾经犯过错,犯错是人性,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尽量避免重蹈覆辙。」
「…可是…」宗一郎用右手包握成拳的左手,惶恐、迷惑。「我怕自己犯错,也怕孩子犯错时,无法给予任何意见,更怕无法解决他们的难题。」
「碰到这种情形时,十八岁以前儘量帮他们分析,一起决定较好的方式,十八岁以后不妨放手让他们自行解决,父亲不是神圣口号,总要留给孩子犯错机会,要不然他们怎幺成长?怎幺在失去我们后学会如何处理事情呢?」
杉浦信男对宗一郎笑了笑,笑容有一点点苍老,一点点疲惫,却有历经沧桑后的智慧。「更何况犯错是年轻人的权利,年纪愈大愈不希望出现大风大浪,只求日子平平静静。」
这一番话,宗一郎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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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一郎若有所思打开卧室房门,就撞见刚从浴室出来的户川明美,蜜月旅行买的白色浴袍对怀孕后略微浮肿的身材而言明显小了一号,白皙rǔ_fáng彷彿随时将从半敞的前襟绷跳而出,染有一丝qíng_sè。
「对、对不起。」宗一郎像是误闯少女闺房的男孩子,急忙忙垂下眼睑,双颊染上羞涩绯红。
「老师。」户川明美失笑,结婚多年,老师的表现仍像情窦初开的少年,这份纯真让她心生怜惜,顺手披上宽大外套,遮去涨大的胸部。「爸、妈睡了没?」
「…妈应该睡了,爸待会就睡。」
「老师…」户川明美侧坐在床沿,偏过头望向宗一郎,「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可以吗?」
接收到无言邀约,宗一郎坐到户川明美的身旁。
户川明美微微一笑,环过宗一郎的左手臂,撤娇似将头搁在肩坎。
宗一郎挤出一丝自然笑意,身体也逐渐习惯这份亲密还有户川柔软的触感了。
两人行房尽量维持他认为正常的次数,自从户川怀孕后,仅管对谎言成真感到不安却又放心不少,能够以怀孕行房对肚子里胎儿不好当作不做爱的正当藉口。
「对了,妳刚刚不是说有事想商量?」
「嗯。」户川明美点了点头,无限爱怜抱着肚子,「过一阵子宝宝就要出生,到时候可能会麻烦到爸妈照顾,所以想趁现在和老师合资,让爸妈去大阪玩,好不好?」
「当然好。」户川总是这幺细心安排爸妈的户外活动。宗一郎直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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