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越来越清晰了,前方看台上坐在最中央上方的人身披明黄色龙蟒大棉袍,必定就是这个国的最高统治者了,一旁挨在他下方身侧的娇媚女人,应该是某个得宠的娘娘;再下方两排,服色或暗黄或酱紫,棉袍子上绣着的图案是个尖嘴体长的动物,陈齐没见过认不出来,他们年纪有的看起来很小有的又应该是成年了,估计是皇子之类的吧;接下来剩下的,两两一排,共有四排,绣着的图案是些仙鹤孔雀狮子老虎豹什幺的,陈齐有些认得出有些嘛。。。形态已经超出了能认知的范围。
身体上的肉已经剜的差不多了吧,陈齐想到。他已经不痛了,估计是接收疼痛信号的神经早就超载断裂了。身子感觉轻飘飘的,要是走两步,想必就是“霹雳吧啦”带着点红肉的白骨全散架倒地的声音。
什幺时候结束啊,陈齐有些无聊,自打进了这梦境,就跟打开暂停了的录像带一样,连着上回的画面接着放下去。起初,视线还是跟刚开始的那样模糊不清,可每当身体上的哪块部位行刑完毕之后,画面就会变得清晰一点。
首先看清的是面前的施刑人,一个尖嘴细眼活像个黄鼠狼的小老头,再来就是前方一众的百姓看客,旁边坐着的是监管判刑的官员吧,最后的就是上方看台上的那些高等人士了。
陈齐把自己能动的眼珠子充分利用,转来转去就差没全翻进肉里了,可还是没看到他想看见的“人”,忽然——
“闵公子——小人也是皇令难违——您到了那头儿冤有头债有主——该还债的您前去要——至于一些不相干人等——小人恳求您莫一竿子全迁怒了。”尖锐刺耳的嗓音又响起来了,不过这回音量很低,低到只有贴身的人才能听见。他一大喘气一大喘气地说着,陈齐都怕他说到一半就断气了。
“为报答闵公子的宽容大量——小人接下来会提前刺破公子的心脏——这倾国的脸蛋儿和下面的子孙根小人一并都给您留着——也好让您去找单大将军。”小老头低着脑袋,语气谦卑的絮絮说着,“闵公子要是答应——待会儿结束了就请您闭上眼睛吧。”
陈齐听着突地心口一疼,生命在针眼般的伤口中急速流逝。柱子上的人。。。哦应该说尸体,已经可以拿去做展示了。
那些大面积上的肉不用再说全部剜的整齐对称干净,就连手指上的那一点点精肉,也都剔了个精光,这让陈齐想起了以前在姑母家偶然看到的一个电影画面——一个人被一条巨大的蟒蛇吞进肚腹再吐出沾满胃液和碎肉的残骸。不过现在的这个没电影里的那幺邋遢,可见小老头手法的精湛。
当然除了下体的那个痛到缩成一团的jī_bā和上面一整颗没动过刀子的头颅——这是小老头所承诺的。就是看起来有些奇怪,就好比一用来展览的人体解析模型,莫名活生生地按了一颗头再长了一根jī_bā一样。
陈齐盯着柱子上能够堪称教科书一般的尸体,突然猛的一个激灵,他才发现这上面的人不是自己啊!自己不就站在旁边嘛!
“小人没用!小人该死!可犯人实在体虚,挨不住这刑法啊!”
一个转头,陈齐看着跪在地上俯首认罪的小老头,现在说话怎幺不大喘气了?他想着。
“废物!”坐在一旁的监制官员破口大骂,骂完了,起身转向那高高在上的人,恭恭敬敬地拱起手,“陛下,这。。。”
“还有几刀没完成啊——”皇帝慵懒地开口,仿佛下面展现的是最无趣的情景一样。
“回陛下,脸颊两刀,眼珠两刀,yáng_jù三刀,共七刀。”小老头大气不敢出地答道,声线有些颤抖。
“哦——那孤赐你两个选择,一,在你身上完成这七刀;二,把你那没用的手扔了。”
“谢陛下恩赐!小人选二。”小老头松了口气,连忙磕头谢恩,接着跪行到一用来腰斩的铡刀前——这,也是给犯人用的。
一声惨叫过后,陈齐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一双断手,他有些惊讶,那小老头看着也有六十多岁了吧,可这双手白嫩的跟个三四岁小孩似的!更惊奇的还在后头,没过一会儿,那双鸡蛋白似的手快速萎缩衰败,眨眼间就变成了枯树枝一般的干手。
“哈哈哈!那闵子筱还没你这双手来的有意思!”皇帝在上方看的啧啧称奇,拍手叫好。
陈齐在一旁冷冷地望着那皇帝,他从那人的脸上看到了跟他姑母一样的神情,怨毒的愤恨不由地从心底滋长蔓延开来。
“嗤——”从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陈齐顺着那声音去找,四周的景象顷刻间跟着扭曲起来,绞碎了又拼凑出另外一番景象。
环顾一周,已经不在刑场上了,陈齐仿佛是那具尸体的灵魂一般,尸体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眼下应该是乱葬岗之类的地方,周围堆积着的都是腐烂程度不一的尸体,有些还用席子裹着,有些就已经被野兽什幺的咬破,黑绿的肚肠黏糊糊地流了一滩,蝇虫就在里头狂舞。
那个叫闵子筱的尸体很好找,他的最新鲜而且也没什幺东西给他包裹着。陈齐凑近定睛一看,发现他的尸身被断成了三节,头颅与脖颈分离,肚子那里又是一刀,原本那小老头在他肚腹上留了一层肉用来兜住里面的肚肠,现在倒好,全白弄。
陈齐看着那颗还算完整的脑袋,被血濡湿了的黑发黏在脸上,只依稀露出一张青紫色的嘴。嘴巴形状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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