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来的很没来由,大概是因为他们不久前刚刚经历了场生死存亡。那的确是一种很令人难忘的感觉,不似执行刺杀任务活着回来,倒像是赶巧赢了一场赌,带点沾沾自喜,带点始料未及,还带点不可置信。
或许是因为缺了人鼓掌。
谁教他们都是如此才华横溢又骄傲的人,这样的人总难免孤独。不是他们自己想孤独,而是周遭的人的不能理解,他们亦不愿妥协,所以只有一直孤独。
直到生命中的另个人出现。一点相似的光,就能碰撞出炙热的火。这是他们相互取暖的唯一方式,许多人不能理解,为何后来他们宁愿选择烧掉对方翅膀,也不愿对方飞翔。其实这不过是他们的生存方式而已,坦白说,他们都是那样习惯了孤独,害怕了辜负,所以他们唯有再三缄口,以沉默再沉默的方式牢牢绑住对方,他们心念着一万年实在太久,他们只争朝夕。
走街过巷了许久,他们终于在处高挑着白绢灯笼的屋檐下停驻。夤夜如寂,旧宅子前一点飘忽的白光,星星点点的透出几分瘆人的y-in郁。
“所以为师就常常说嘛,人吓人吓死人,你看这破房子,唉。”花冷琛耸耸肩,表情无语加无奈。
“大叔,你是害怕了么?”步月行朝他摊手一笑,“你就不觉得用白灯笼比较与众不同么?”
“是你的房子?”苏少衍看他漫不经心推开门,淡声道。
“算是吧,”步月行一边应着,一边忍不住回身去逗花冷琛:“大叔,一阵我去做好吃的,你可千万不要嘴硬说你没饿啊,哦呵呵呵。”
“你还会做饭?”李祁毓挑眉,拉过苏少衍的手,很难不又高看了这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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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一灯如豆。
苏李二人在步月行安排的房间暂且住下,屋子并不如何宽敞,只是收拾的倒还干净。李祁毓好容易从木厨中翻出个火盆,又费了半天功夫将炭火点上,过一阵,屋子这才显得暖和些。
这一天下来,二人怎样也是累了,李祁毓往苏少衍身上闲闲一靠,目光即是落在他线条柔和的侧颜上,屋里的光线仍旧黯淡,他牵起半边唇角,突然心生了个想捉弄一番这人的念头。
“少衍,”李祁毓将下颚支在他的肩骨上,微眯眼道:“你看我今天为护你,衣领子都被磨破了,你给缝缝成不?”
明显的一怔,确信所言为真,苏少衍这堪软软启口,“少衍不会。”
“我不管。”横腰将人抱过,口气戏谑十足:“我还以为我家少衍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可没想到,居然连个女红都不会呢。”
“不会又如何?”苏少衍欲起身,不料这箍住的力道太大,只得叹一口气做了罢,湖色瞳转而落回到那人一副誓不罢休的脸上,索x_i,ng举了手在那人面前晃一晃:“你有见过姑娘的手生成这样的么?”
“乖媳妇,为夫不在意。”将细指一并一拢握入掌心,墨瞳看定了他,悠悠道:“我这样护你救你,你真就一点不感动?”
且听见一声轻微的叹气,苏少衍倾身一向,李祁毓还未反应过来,唇已被他温柔的封住,不过一点蜻蜓戏水,便又很快收回。
“这样够诚意了么?”苏少衍看他,眉头虽打了个蹙,目色却清醇若酒,“以后你如果愿意,以后自可找位贤良淑德的女子作陪,我心感激你,可你也不必这般戏弄我。”
“又开始了。”李祁毓面色一僵,倏地将他的下巴擒住,“我还以为你总算于要对我坦诚相待了。”言罢便堵上他的唇,舌沿着贝齿一一扫过,誓要榨干他口腔内最后一缕的气息,待那人气息终开始絮乱,便是吻的更深:“谁先点火,谁就要务必负责灭了。”
“是么?”苏少衍轻呵一声,一勾唇,腕间倏然用力将人带于自己身下,“阿毓,你放心,我既然敢点火,你就该信我有能耐灭了它。”
笃。笃。笃。
三声讨人嫌的敲门声还未消停,一脸笑嘻嘻突然闯入的步月行已是见着了房内的始料未及这幕。“那什么,我、我是来给你们端些吃的,”昏暗的灯烛下,李祁毓嫌恶的抬眼,难免瞧见了这人难掩的惊诧,四目相对,步月行心中募地一紧。
瞧他平素一副不好惹的模样,搞半天,居然会是下面那个啊!步月行心虚的咳了咳,这堪将菜肴推上了落地屏风前的圆桌上,眼帘一挑,又关切的望了眼李祁毓,道:“你别客气,那什么,你们好好补补啊、咳、好好补补。”说罢再意味深长看他一眼,知趣的将门带上。
顿了半刻,房中也静了半刻。
“知道么,听说薄唇的人总是很薄情。”苏少衍俯身盯看着他的唇,指尖如描摹般轻轻打了个转,“阿毓,我有时候会想,究竟是我不相信你还是你不相信我?”
李祁毓心中一诧,这才惊觉他那墨长的发丝就这样不设防的落在自己的面颊边,如柳叶般轻轻的拂着,明明有点痒,却又不舍得伸手挠一挠。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是乱了,乱的毫无来由,乱的语无伦次。
虽然事实上他直觉了解苏少衍其实并不如自己所见的柔弱,他甚至也清楚这人内心深处远超常人的坚韧,但有时,他宁愿相信这人是需要自己保护的,哪怕一个谎言都好,骗骗自己也好。于自己而言,苏少衍始终是一个最特别的存在,想自己十四岁以前什么都没有,而后虽然熙宁帝将自己送去燕次,但也好歹送来个苏少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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