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y-in雨,让本就不好走的山路变的更加泥泞,步月行领着众人走的乃是一条羊肠小径,路边的委顿杂草可以看出这条路平素走的人应是不少,所谓下山容易上山难,算来从山脚至山顶的距离应是最难的路途,虽然天行山陡峻非常,好在四人武艺皆不弱,走了摸约一个时辰,四人便顺利行至了半山腰。
步月行让大家稍作休整再继续赶路,此时苏少衍已有些气浮,倚着个大石块微微吐纳几番片刻后,便将行囊中的冷馍掏出一块递给李祁毓,许是伸出了手才发现自己手间沾着土,彼时李祁毓转已过身来,自己的手就这么凌空悬着,收回来也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只觉烫手的很。
“你脸怎么这样白?”李祁毓显然没看出他的心思,顺手接过冷馍,另只手已然覆上了他冒着细汗的额,半命令道:“你一定是累了,先靠着我歇一会。”苏少衍面上浮了丝苦笑,不知为何自己的不情不愿总是在这人的霸道专横里败下阵来。
步月行看罢身边一对你侬我侬的两人,不由酸了把牙,想想是又耐不住拉过一旁的花冷琛,半嗔半真道:“大叔,月行也很累了,你让我靠靠。”
花冷琛扫了他一眼,一副的拒人千里:“色即是空,月行你是想东施效颦吗?”
步月行一手搭上花冷琛的肩:“拱手江山讨你欢都可以,区区效颦又何足道哉?”
花冷琛摇摇头,一个委身闪到了旁边秃的只剩了枝杈的树下:“天可怜见,此孺子不可教啊不可教。”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9章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四人检查了次绑于腰身的绳索,再次上路。山势渐陡,每行一步也变得吃力,一双腿似乎有原先的一倍重,急促的呼吸过后,汗液终于从层层衣襟后透出s-hi来,李祁毓遥望高峨山脉,虽明知一步步都在努力,可每每望向山顶,都觉得目标依旧遥不可及。
“还有一小半就到山顶了!”步月行倏地喊了声,“都打起j-i,ng神来,注意脚下的路。”
步月行说这话并非空来风,如果说之前的路考验的是人的耐力和体魄,那么接下来的的路途则考验的是人的细心和胆识。
陡仄的山脉仿佛到此被自然的鬼斧神工劈的唯剩一个断面,望群山,孤壁千仞,俯河川,悬渊万尺!山岚萧瑟,芜野旷寂,一派千山鸟飞绝的况致。
云苍之下,一条毫不起眼的小径沿着峭壁细细蜿蜒,宛如古树上一条匍匐着前进的黑色巨蟒。也只是到了这里,除步月行外的三人才霎时通透了,明白了腰间绳索的含义。
“尽量贴着山壁走,万不要轻信自己的轻功,罗盘到这里都会失灵,这里的情况很怪。”呼啸的山风贴着耳廓,绝顶高手如步月行尚且说出这样的话,其他三人就更加不敢大意。
出弓哪有回头箭,现在再提后悔已经没什么意义。此时的四人默契的放慢了速度,除了细心就还是了细心,明明不过五尺的间距,彼此的对话却被猎猎的山风鼓荡的不知到了何处,索x_i,ng再不言语多余的话,省下气力,只为迈过一个又一个山阶,足畔零星的碎石从峭壁滚落,再听不见声响。
近了,更近了,心底唯有一个声音在呼喊着、告诫着自己不可以停步,可一双腿却似被灌了铅,虽也强行提起了真气相助,却发现不过是车水杯薪。气力总会耗尽,面色亦趋苍白,终于需要大口喘气,可发现那一点呼入肺腑的气息,还未着底就已尽数用完。
高耸的天行山屹立于缭绕云间,环顾四周,苍山巍峨,五岳壮阔,即使压抑着心神,也不得不叹下一口气,感慨唯有当自我真正置身于此才能发现自身的渺小,一如蜉蝣之于池渊,池渊之于瀚海。
似不经意地,一缕s-hi润水汽被山岚悄悄带入,敏锐察觉的苏少衍暗叫了声不好,步月行却是早一步,声调一扬,道:“快走,是过云雨!”
山间多云雨,本就是常事。奈何他们正处于陡峻的山顶处,山路若经雨水冲刷,一个不小心,极是容易打滑,再加之此处频发泥石流,状况就更是危险万分!
许是因缠着绳索的关系,四人气息一沉,皆已感应到了彼此的心意。足下强行再度运力,适时山顶堪过,虽是下坡路,但窄的仅容一人余通过的小径却并不见得好走,彼此加速的步调带起脚下的石砾若飞沙坠落,转瞬不见了踪影。
一声闷雷响起,不多时,骤雨若冰凌漫天砸下。
人快,雨势更快。人是j-i,ng疲力竭强弩之末,雨却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感应着彼此的心跳,因为他们清楚,越是危险的时刻,越要冷静万分。
而在四人之中,苏少衍的情况则最是危险。不支的体力让他的苍白的面容变得近乎透明,与此相伴的是一阵又一阵的耳鸣,如此长距离的跋涉,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视力也开始变得模糊,他紧了紧手心,只剩最后一个信念苦苦在支撑而已,他偷偷将匕首藏于手心,默默的想如若真出现那个万一,也绝不能拖累他人,更不能拖累身后的那个人,绝不能!
雨水转瞬s-hi透衣衫,他仰头看着雨帘没过鼻翼,停了半瞬,下一刻,一双手已然按住了自己的肩头,“我背你。”果决的音调,带着刻不容缓的坚持。
那句不还未说完,人已然被那人带至了他宽厚的肩头,山路狭窄难以调位,原来不让自己在前头是这个缘故……滂沱的暴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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