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和胤禩都知道台湾西瓜进贡每年不过几十个,通常春节前才陆续入宫,分到各个宫不过数个,这个西瓜肯定是德妃娘娘一直留着的,此刻拿来分食,足见她的愉快。
留了小半边让宫女存进地窖冰窟里,德妃娘娘把大半个西瓜都切了,特特把最大的一块亲自拿银刀剔了浮籽递给胤禩,笑着说:“刚才哥哥欺负你,现下罚他看着你吃最大的。”
胤禩心里知道这是德妃示好之举,不过他可没忘,自家的四哥最爱吃的就是西瓜了。
登基后,他坚持年年都要吃台湾西瓜。闽浙总督满保曾经奏报进呈台湾西瓜事宜,雍正朱笔批示:“赐籽西瓜,来年进八十个足矣。泉州、台湾西瓜免进;不需要。”雍正还特地强调,进呈的必须是“赐籽西瓜”,“其泉州本地之种所种,皆不必进,路远徒费,不中用飞”,至于泉州、台湾的本地西瓜就不用了。
福建巡抚黄国材也有折子奏报进呈台湾西瓜之事。雍正赐下出一些内廷瓜种,叫黄国材的家人长庆带回,并写了一道手谕给黄国材,说“发下瓜种”,送到台湾种植,来年进呈。就这样,每年春节前后,送台湾西瓜的福建官员,顺便把来年的瓜种带回,以备夏季播种,这几乎成为定制。目下自己当着他的面把最大的西瓜给吃了,他还不记恨自己一辈子?这事,绝对不能干!
胤禩正打算效法孔融让梨把这西瓜给让了,那边自己那爱吃西瓜的四哥把自己那块也推了过来,笑笑地说:“今日是哥哥不是,就罚哥哥看着你吃吧!”
胤禩可不敢领他这个情,忙回道:“娘娘的赏已经担不起了,哪里还敢领哥哥的?弟弟我人小福薄,哪里能享这些?四哥你就别糗弟弟了。”
说着就拿过案上的银刀,剔了浮籽,亲自捧给胤禛,德妃在一旁看着他们兄弟礼让,一个个小大人似的,暗自捂着帕子好笑,也不拦着。胤禛本是真心让给他吃的,见他巴巴地高举着,也就罢了。低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才接过来。胤禩抿着嘴心底有气,这是给我赔罪?这不是变着法的让我伺候他?
恨恨横了胤禛一眼,胤禩捧着那块最大的瓜埋头苦吃,特意哼哼唧唧吃的有声有色的,全不顾平时的端庄有礼。德妃喜道:“就是这样,大口吃,这才像个样子么!”德妃一直没动口只是看着胤禩取乐,胤禛也早就停了动作,从身后侍立的宫女手里接过了手帕,待得胤禩吃完,把他汁水横溢的脸蛋扒拉过来仔仔细细地给他擦了一遍,又回身在宫女手中的银盆里投了一道,净了手,才去服侍德妃娘娘。
胤禩一时傻在那里!这天要变了了么?还是自己在发梦?居然让那个四哥给自己擦脸?胤禩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咬下来,旁边的德妃跟胤禛低声细语,母子天伦其乐融融,胤禛时不时还侧首看看自己,手上递几个果子,时而牵牵自己的领子,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胤禩就恨不得喷血而亡。
诡异的团聚结束了,胤禛特意把胤禩送到他自己的院子里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胤禩一路上如梦似幻,直到躺平在床上也没明白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四哥怎么就突然跑过来亲近自己呢?难道自己又被人给误会了?自己不是回来报仇的吗?干嘛要跟仇人这样亲密下去?
好容易胤禩才闭上眼睡去,晃晃悠悠仿佛魂魄离体,自己来到了以前的贝勒府,恍惚间看见了成年的十七弟胤礼,穿着亲王服色来宣旨,依稀自己备了香案,接了旨,不过是给自己改名的命令,从今往后自己就叫阿其那,儿子弘旺改为菩萨保,九弟改名为塞斯黑。
原来自己已经是猪狗之流,却不知跟自己同父所出的雍正皇帝如何自许?好在青蓉去得早,挫骨扬灰也胜过今日如此侮辱,只可惜自己的独子弘旺,跟着自己就尝遍了苦,不过四哥真是心狠,连自己的亲儿子弘时也肯丢开,过继给自己一同受骂名,削爵号,看样子也活不过明年,哪个被自己家四哥惦记上的,还能活?是啊,自己不就是被毒死了么?小九走在自己前面,烈日曝晒干渴而死,只怕比自己更凄惨,小九,哥哥对不住你,哥哥没能登上那位子替你遮风挡雨,反害了你x_i,ng命,哥哥无能啊?
正满心凄怆,胤禩止不住要放声嚎哭,只听得耳边不断有人在呼唤自己,一睁眼,是自己自幼随身的婢女白哥,正举着烛台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爷,您这是怎么了?梦魇着了?”
胤禩伸手一摸,自己已是满脸泪水,才发现做了个梦,一骨碌做起来,胤禩定了定神,:“没什么,不过是个梦吧,爷吓着了,你倒杯茶来。”白哥应了声,门口值宿的婢女忙去外间火龙那拿了温着的水壶,对了安神的槐花蜜递进来,白哥服侍着胤禩喝了大半碗,给他擦了身子,床下侍立的内侍早准备了一套xiè_yī过来替换。
胤禩闷不吭声由着他们撮弄,待到白哥要拿着衣服出去时才开腔:“爷不过是做梦,不许对着别人说。”婢女们只道是这位小主子好面子,都低低应了声是,心内暗笑。
胤禩再躺下却是睡不着了,人果然都容易溺于享乐,不过几月时光,难道自己就忘记了悲惨的过往?打算享受起这短暂的美好?自己的兄弟们哪个是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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