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的关注点很快转移了:好想泡澡啊,对了,还得设计一个冲澡的方法,不然一群人能把澡堂子泡成脏水洼。
塞西尔正琢磨着上下水的设计时,尤金走了过来,说:“点火的人查明了。”
兰登抢先道:“谁?”
一位军团骑士拉扯着一个干瘦无比的瘦小伙走了上来,从长相和打扮上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埃博人,满脸的惊慌与恐惧。
“昨天起火前不久,有人看见他带着一个点着的棍子进了柴仓,他承认数次往柴仓里扔着火的木棍,前几次不知道为什么没成功,这次可算成功了。”
塞西尔问出了此刻所有人都会问的问题:“为什么?”
瘦小伙眼珠子转了转,刚要张口说话就被军团骑士一脚踹在膝弯上,跪在硬梆梆的夯土路上,他痛叫一声,一迭声地道:“是比尔斯大人叫我这么做的!是比尔斯大人!”
塞西尔一愣:“埃博的城主?他还活着?”
“不,并不是,是另一位比尔斯大人,是城主大人的侄子,说开春之后要来接收埃博。”瘦小伙子低着头小声嘀咕,“他、他说是基佬骑士团杀害了城主,想要回到埃博,就必须证明自己的诚意。他让我在城里放火,引起混乱,我、我觉得柴仓的柴特别多,如果烧起来肯定能让所有人都注意到,所以才去柴仓点火的。”
听到这里,塞西尔深切感受到了教育的重要性以及挑选员工时还真是需要一点眼界。
傻嘛这小子!
柴仓属于公共建筑,与公共厕所、小广场、蘑菇房、纸坊和肥皂坊组成了一个新的工业区,塞西尔把这一片地区的居民逐渐撤走了,道路也特别宽,建筑的间距就更大了,就算柴仓烧成一个火炬也不会引起根本性的混乱。
还不如烧奥克斯的房子呢!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塞西尔目送军团骑士把又哭又喊的瘦小伙带下去,有些不安地道:“杀了?”
“当然。”兰登毫不犹豫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不要c-h-a嘴。”
塞西尔踌躇了下,还是闭嘴了。
从埃博回来后塞西尔并没有做噩梦,也没有特殊的感觉,这正是他担忧的。看了那么多的尸体、那么多的死人却毫无感想,这不正常。他应该害怕和恐惧,应该为这个世界残酷的规则而忧心冲冲,应该为内心的负疚感而夜不安寝。
实际上,塞西尔只是想了一下,这事就过去了。
每次这种时候,兰登总是第一个发现塞西尔的异状:“你想宽恕那个放火的人?”
“不,我没这么想。”塞西尔迟疑了下,“我只是……觉得我是不是太冷血了?埃博灭城之后我也没什么感觉。”
“你想要什么感觉?”
“就是,觉得很愧疚啊什么的。”
兰登一脸的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觉得愧疚?那些人又不是你杀的。”
“但是我活着呀。”
“活着并不是个需要愧疚的事,只有幸运儿才能活着,亲爱的塞西尔。”兰登慢悠悠地道,“并不是人人都有活着的资格。”
塞西尔突然停住了脚步,看了兰登的脸好久,意识到两个世界间巨大的不同:在地球,活着是理所当然的,是婴儿从呼吸到第一口空气后就应得的权利,所有的人类社会与道德基本上都是在保障这个权利,不排除少数奇葩,但是大体上的文明国家都是这样的。
而在这里,活着是幸运,安全的活着是幸运的特权,舒服又安全的活着则是天之骄子——地球的天之骄子是家财万贯、赵姓人家,活着是像呼吸一样理所当然的事。
“包括我,如果没有老师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大概一出生就被父母杀死了。”兰登转过身,与塞西尔面对面揽住他的肩膀,“我是个幸运儿,幸运并不是人人都拥有的,所以,感谢你每天吃下去的东西,住的屋子,并且争取明天过得更好。”
“我不仅要自己过得好,还要许多不幸运的人也一样过得好。”塞西尔认真地道,“我能做到。”
兰登笑起来:“你哪来的这种豪言壮语?先把你心心念念的澡堂子搞起来吧。”
这确实是个心病。
塞西尔日思夜想的澡堂子毕竟还是没有搞起来,兰登表示火焰地j-i,ng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考虑中,暂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只能缩在城中这里搞事那里搞事的。
烧柴仓的瘦小伙自此再无声息,尤金带着军团骑士在城内做了大排查,还真揪出一些接触过“比尔斯大人”的人,都是回去埃博试图寻找亲人的,难为他们冰天雪地徒步几公里。这些人被警告后自然留了下来,谁也不愿意为了什么“比尔斯侄子”离开城中舒服的生活,更何况,那批埃博城中的幸存者也大肆宣传了白塔劳役和暴力镇压的残酷,许多人都下定决心,即使开春也不回去了。
兰登和塞西尔再度返回埃博想和那位比尔斯侄子接触一下,可以想像的,根本没碰上人,这位比尔斯侄子如果想和他们见面,一早就该出现了。
“如果他真的出现了我们要怎么做?”塞西尔问。
“他有权继承埃博,要求所有埃博人迁回去。”兰登答道,“只要证明了他的身份。”
塞西尔一听,顿时心中蠢蠢欲动:“怎么个证明法?滴血认亲?”
“什么滴血认亲?你们的方法?”兰登莫名其妙地道,“不,当然是用魔法,只要俩者有血缘关系就可以判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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