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戚柒并不在意:“师父给我的任务,就是保证你的安全。从进城到现在,江y-in县的妖灵比别的地方的都多。”他指了指脚下,“这里也很多。这不正常。”
沈旭听他说起妖灵,又是师父的命令,见他也不过是忠人之事,只好收起身上的气焰。沈旭在马车上折腾了一天,做得腰酸屁股疼,虽说他和萧正坤夸下海口,自己身板多结实什么的,还是忍不住想要休息。他将外衫和鞋子脱掉,放松地枕着双手躺在床上。
他侧过脸一看戚柒,只见他丝毫没有倦意,面色入水地拔出短刀。沈旭心里头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么些天过去了,戚柒把那把刀藏得也是够严实的,他怎么说也是贡献了一串钱,也算是半个主人,却连刀长什么样都没好仔细瞧过。
“喂——”
戚柒听到对方叫他,将刀收入鞘中,抬头望向沈旭。
“你不用这么宝贝吧,我又没说要抢你的刀……”沈旭见他警惕,不禁汗颜。“你这么喜欢这把刀啊?”
戚柒听了,摇了摇头:“我没有喜欢它。”
“那你不喜欢买来作甚?”
“我也没有不喜欢它。”
沈旭被他绕得有点晕:“你说话怎么一股那些出世高僧的调调……”
戚柒不答。
“好吧,那我们换个话题……你那个刀上的那什么藤……”“长渊藤。”“对、对,长渊藤,长什么样啊?是不是像蛇一样?”
“……你为什么会看不见呢?我听师父说,沈家代代都出御妖者,令尊令堂也都有御妖之血。”戚柒反问道。
“可能我长歪了吧……困了,睡了,吃饭叫我。”沈旭耸了耸肩,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留给戚柒一个沉默的背影。
沈旭转过身,可他并没有睡着,面对戚柒的问题,他那些沉在心底的疑问如鬼船般又浮了上来。他曾在无数个夜晚里问起自己,为什么他就是看不见那些祖辈父辈看到的东西,为什么他就是不能自然而然地开天眼,为什么他冠以沈家的名号却像一个普通人似的……
他是抗拒学御妖,因为于他而言,根本无妖可驭……
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门开了又关上。等房间再次安静下来,他才回过头去,发现戚柒已经出去了,床头挂着的那枚朱玉微微摇晃。
自从一行人进了商行,里头的妖灵就少了许多,也不知道是本来就少,还是四下逃跑了。戚柒想着,虽然沈旭是个闲不下来的主,但至少在商行里头活动的时候,能够安全一些。他站在商行门口,在阳光半眯着眼。
江y-in的暑气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反之还更舒服暖和些。没有了朱玉的庇护,四周又有妖灵围了上来。
它们显然看重了戚柒。
有一些显然有些道行,能够嗅到戚柒身上灵鸦的味道,多少很谨慎。可有些没开神识的魑魅只是循着本能行事,愈靠愈近。戚柒指尖一弹,有光影从他袖中飞出,眨眼指尖就穿膛而过所有近身的魑魅。那灵鸦吃遍了缠身的妖灵,倏地又飞回到他的袖中。被刺穿内丹的妖灵瞬间在阳光下化成水雾,四散而亡。
这一切都发生得极快,旁人根本察觉不出来。但其它的魍魉却再不敢向前。
戚柒望着它们或逃离,或远远驻足,便不想再搭理。他感觉手里的短刀微微一颤,低头看了一眼。只见几日来都没有再生长的长渊藤又隐隐有了破鞘之意。戚柒不过将刀刃稍稍拔出,最靠近刀柄的那部分失了束缚,立刻饥渴地往刀柄上攀爬,有好几枝甚至直接穿过他的皮r_ou_,从他手背冒出芽来。
戚柒封刀入鞘,那枝丫便一下被刀鞘割断,伶仃地落到地上。唯有那几株穿掌的嫩芽,仿佛在他的血r_ou_中扎了根。
自己这样好像也不能算个人。手背上的长渊藤随风摇摆。
在商行附近布好了阵,戚柒打算去集市上逛一逛。他对大店小店乃至小摊贩都不感兴趣,他就那么一直走,一直走,从东面走到西面,又从西面回到东面。
九月的江y-in是最热闹的季节,秋季到来瓜果成熟,主街上是肆意的果香。街上的男女来来往往,摩肩接踵。但落在戚柒眼中,却比普通人看到的还要拥挤。
仿佛是两个世界的重叠,街上竟然有许多已经能化成人形的妖灵,也学着人的模样在卖东西。它们施了障眼法,寻常人既摸不到也看不着,那些原来摊档的位置上,又有另一个摊档。戚柒将他腰间的折扇取下,扇子一开,便往一家卖脂粉的铺子里头走。
脂粉铺的老板并没有看见有人走进来,依旧在热切地招待着来购买胭脂水粉的公子小姐。戚柒径直往柜台前走,本来那只妖还没有留意到戚柒,只把他当做是寻常人物。可见他气定神闲地站在她面前,目光只盯着她看时,才意识到不对劲。
“你看得见?”她有些慌张地嗅了嗅,差点就叫了起来,“不对,你有灵鸦!你是御妖者!”
被她出声惊动,本来在铺子里游荡的妖灵都定了身形,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向店里的少年。但她看得出,戚柒并不害怕,反而低头在看自己卖的东西。
不过片刻,他便抬起头问她:“狸花猫成的j-i,ng?”
狸花猫见他识破自己的真身,人形瞬间去了大半,露出凶狠的獠牙和利爪。
戚柒摆了摆手中的扇子,一阵清风从门外涌入,还带着雨露的潮意,一下便把猫的毛都给打s-hi了,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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