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祝氏间接性地造成了这一切。
“抱歉祝公子,我不该同你说这么多的。”缪深秋抹了抹泪眼,压抑道,“实在是这些话在心里憋得慌了。”
“我明白。”
缪深秋将他手中的空杯子拿回,说道,“虽说鬼体不同于常人,可我见你似乎也累得很。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外面守着。”
祝寻没再勉强自己,只稍稍颔首,“多谢。”
……
两日后,祝寻的眼睛才算恢复了清明。
他从床上爬起来,凝神运气。他在出关前才无条件地释放过一回,再加上这一代的诡气邪佞甚少,如今他体内的诡气还算可以控制。
祝寻下了床,推门就碰见了含泪端着木碗的缪深秋。
“缪姑娘?”
“祝公子,你醒了?”缪深秋朝他行了一礼,原本还算得上艳丽的脸上满是悲切。
祝寻心觉不对,蹙眉追问,“可是贺安出事了?”
“公子他怕是、怕是熬不过去了。”缪深秋垂眸,眼泪啪嗒落尽未动的药中。她胡乱地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他刚刚醒过来,说自己饿了不想喝药。我给他、给他做些好吃的……”
好吃的?
祝寻明白这话里未尽的深意,立刻迈动步子,“我去看看。”
……
贺安昏沉了这么多日,如今是头疼欲裂地睡不着了。他听见轻微的脚步声,费力睁眼看去,“……祝寻?”
“是我。”祝寻见他醒着,干脆加快脚步,走到床边将他扶起,“你觉得如何?”
贺安的脸色苍白,透不出半点血丝。他憋着咳嗽了好一阵,又勾起无畏的笑意,“没事,将死之人还能如何?倒是你,没事了吗?体内的诡气能控制住吗?还有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
祝寻被他一连串的提问弄得发懵,无奈笑笑,“我竟不知道你的问题这么多。”
“好奇罢了。”贺安直言不讳。
祝寻见他不由自主地冷颤哆嗦,立刻扯了扯他的被角,“等你好了,我再慢慢和你说。”
“再不说,我、我可就真听不到了。”贺安轻微地摇了摇头,苦涩拉扯住被角。
说实话,他向来是不怕死的。
可看见祝寻‘充满死志进入烈狱,如今又好好地坐在他的跟前’,却忽然萌生出别的想法——他想活着,好端端地活着,无论用什么方式。
“贺安。”祝寻忽然喊他,欲言又止。
“咳咳,怎、怎么?”
祝寻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询问道,“你想不想重新好好活一次?”
贺安怔住了,声线颤抖着发问,“你什么意思?”
“我有办法治好你的病体,可同样的代价或许很大。”祝寻轻声发话,有些不敢确定贺安的态度。哪知下一瞬,贺安就死死扣住他的手臂,“什么办法!祝寻!说清楚!”
“引、引诡气入体,成了和我一样的活死人。”祝寻眼神有些闪躲,话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任何一个从小受到正道指引的世家子弟,断然会对这样的事情厌恶至极。贺安作为一个从小熟读术法正道的人,又怎么同意这个荒谬的提议?
“我愿!”
两字,没有丝毫的犹疑。
祝寻睁大双眼,看了回去。贺安仍是死死扣住他的手臂,原本黯淡的双眸里忽然多出求生的神采,“我信你。”
“无幽烈狱之内,的确有上古诡气的存留。修行者都说,正道修行可升神格,或许诡道也可以。”祝寻顿了顿,退一步说,“即便不行,只要引入体内的诡气得当,至少能好好活着。”
话音刚落,屋门便再一次被人打开了。缪深秋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沉声发问,“公子,你们在说什么?”
祝寻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贺安闷着胸口的浊气,反问,“缪姐,你都听到了?”
“……是。”缪深秋走近,眼色凝重。
“我信祝寻。”贺安没有多言,开口。
“可是公子,这是……”缪深秋还想多说什么,结果就见病床上的贺安憋不住体内的浊气,呕出一口脓血来。
祝寻和缪深秋见此,连忙围了上来。贺安伸手止住他们的靠近,胡乱抹掉嘴角的淤血。他看着紧张不已的缪深秋,释然一笑,“缪姐,若能活着,我便不想死。”
若能活着,谁又愿意死?
缪深秋双手紧握成拳,半晌,才无可奈何道,“既如此,我陪你。”
……
又是三月,无幽鬼市。
“鬼主。”
“拜见鬼主。”
祝寻落身到城门口,看着被高高挂起的牌匾,回身看见重建好的街道,满意一笑,“总算有点样子了。”
“祝寻。”又一道黑色身影落了下来,勾住了他的肩膀,“你怎么晃悠到外城门口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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