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第一种可能其实不能完全排除。”易飞说:“以前有这种案例——某新型毒品刚出现,无法被毒理检验识别。假设现在有某种新型致幻剂出现,其成分特殊,我们没能检验出来呢?”
邢牧点点头,“有道理。”
“不过和第一种可能相比,第二种的可能性确实更大一些。”易飞又道:“毕竟沙春的死亡带有仪式性。”
方远航说:“那这岂不是和邪教作案有关?先对沙春进行j-i,ng神c,ao控,然后杀死,最后砍掉双手,把双手当做什么教物?”
肖满白方远航一眼,“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我们现在的侦查方向还偏不到邪教上去。被砍掉双手是很诡异,但是实事求是来说,沙春是弹古筝的,最普通的怨恨作案,凶手也可能砍掉她的双手。命案绝大多数是熟人作案,现在我们还没有彻底调查清楚沙春的背景、人际关系,就把可能性推到邪教上,小方同学,你怎么想的?”
方远航摸了摸后脑,觉得自己的确过于激动了。
肖满这话让会议室暂时安静了片刻。
明恕接着邢牧和易飞的话分析,“第三种可能就牵涉到作案地点。沙春在睡觉,在哪里睡觉?睡觉时为什么还化着妆,穿着舞台服?埋尸地到底是不是第一现场?”
这些问题现在还没有人能回答。
明恕敲了敲桌子,“肖满说得没错,现在还是要先排查沙春的人际关系。她演艺集团的同事、时常观看她演出的人、她的亲人朋友。还有一条线索,民乐部的人说沙春下班后还会接私活,去确定一下,到底是什么私活。”
又是一夜不眠。
即将天亮时,方远航在走廊里喊:“师傅,师傅!”
明恕刚从一间问询室出来,此时拿了罐红牛,趴在露台的栏杆上。
冬邺市这种大城市,其实根本不存在黑夜。
夜里也有很多人在工作,而天不亮,一些人就已经在路上。霓虹永远璀璨,光流不息。
刑警并非是唯一坚守在黑夜里的人。
“师——傅!”方远航的声音近了。
明恕喝掉最后一口红牛,将罐子捏扁抛进近处的垃圾桶,“来了。”
“经过初步排查,这个叫冉合的人比较可疑。”方远航翻开一个文件夹,对着照片拍了拍,“这个人是我负责询问的。自始至终他都在说,自己与沙春关系良好,不到朋友的地步,但偶尔会交流一下演奏上的事。我问他对沙春在乐团内受到排挤怎么看,他先是说沙春并没有被排挤,后来又改口,说有些同事对沙春加班很有意见,但他本人从来没有针对过沙春,还适当帮助过沙春。”
还没有往下听,明恕就道,“这种人在乐团里应该是不存在的。”
“就是!他在撒谎!”方远航说,“其他人都说了,针对沙春针对得最厉害的就是冉合!他们还说了一个细节——民乐部搬到新楼的那一天,沙春上大巴时耽误了时间,被冉合冷嘲热讽了整整一路!”
明恕冷笑,“其他人应该都附和了吧?”
方远航说:“这就很讽刺了,没有人提到自己,但是从别人的证词中可知,那天在车上是冉合起头,然后大半个车的人都在议论沙春耽误时间这件事。”
明恕靠在墙边,看了看斜对面的问询室。
冉合就在里面。
不久前,明恕从监控以及韩茗茗处得知,周六晚上演出结束后,绝大多数乐团成员都在江南剧院附近一家名叫“虾宝宝”的夜排档聚餐,而冉合以家中有事为由独自离开。
第46章 无休(06)
“虾宝宝”大排档通宵营业,晚上10点到凌晨3点生意最好。8月正是吃小龙虾的季节,各种小龙虾铺子遍地开花,但生意好到“虾宝宝”这种程度却相当少见。
周六从江南剧院离开时,明恕隔着马路看到“虾宝宝”三个大字,店里人头攒动,店外摆了长长一排塑料板凳,全部坐着人。路边的临时停车处也早就停满了车,停不下的只能四处转悠“捡漏”,有人正因为停车问题高声争吵。
“那儿这么热闹?”明恕问一旁的易飞。
“你不知道‘虾宝宝’啊?”易飞说:“全冬邺最有名的小龙虾店,哎你平时开车不听本地美食广播吗?天天推荐。”
明恕从来不听美食广播,要么听新闻,要么听路况,“天天推荐就是好的啊?给钱营销不也天天被推荐?”
“这家是老字号了,靠味道杀出来的!别家都是花钱买广告,这家是美食节目主动推荐,格调就不一样。”易飞说着居然吞了口唾沫,“我吃过,排了两个多小时队。”
明恕一听两个小时,当即笑道:“怎么样,不值得两个小时吧?”
在他眼里,再好吃的东西都不值得等两个小时。
和萧遇安一同排队除外。
等萧遇安做菜除外。
易飞却道:“错!大错特错!那味道真绝了,别说等两个小时,就是再等两个小时我也愿意。”
明恕将信将疑,“你一个重案组副队长,哪来那么多时间去排队吃小龙虾?”
易飞假装没听见,“你看,那么多人排队就是铁证。如果不好吃,不值得,怎么会排那么长的队?”
明恕一想,盘算等哪天得空,和萧遇安一同来尝尝。
那时他也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要和“虾宝宝”打交道了。
没有哪个商家希望与刑警打交道,“虾宝宝”的老板是冬邺本地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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