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正是早朝时间。被上头打了招呼要好好守这一夜的狱卒们打个呵欠,总算是要天亮了。
待牢头收拾收拾要与人换班,却听得身後一声剑气破空而来,急急闪开,回头一看,十多个黑衣人正大开杀戒。
牢头慌忙拾起身旁砍刀,却来不及砍下去──临死前好歹听到外面警锣震天,才稍稍能够瞑目。
领头的黑衣人与身旁同僚对视一眼,看是要速战速决才行,便十来个人分开来,一边与剩下的狱卒打斗,一边在各个牢房里搜寻。
庄九听到异动,知道是有人来了。听著动静,怕不是自己人……眉头紧锁著,想著怎样才能保十三安全。恰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立刻迅速上前要提刀砍来。庄九侧身闪过,反手就手头一块早已削尖的木头扎进那人眼中,趁那人疼痛难忍的时候夺过刀来,一刀砍了下去。
温热的血液沾到了身上,虽然是万分紧急中,庄九还是稍微愣了下──终究,是亲手沾了血……
听到身後又有动静,叹口气,庄九转身,却蓦地对上一双深得不见底的眸子。
外面打斗依旧,却与方才情景不同。狱卒们又看见一队手臂上绑著红巾的黑衣人入侵,目标却是先前那队人马,下手利索完全不留活口,对待狱卒时却是刀背砍下,只将人弄晕作罢。
庄九看著那人,终是无奈笑笑:“你果然还是来了……”
那人不答他话,只冷冷看著他。
庄九欲讨好,笑嘻嘻的:“多些娘子再次相救……”
“打昏拖走。”那人清清冷冷的声音说道。
赵小强轻车熟路摸到庄九身後,熟练地一个手刀砍下庄九後颈,干净利落。
那边已经被找到的庄十三看到这情形,一时摸不准,又看到他钱叔一个冷眼看过来,立刻乖巧地说:“我自己来……”
接著便两眼一闭,径自昏倒过去。
……钱荣扯扯嘴角,开口吩咐:“照顾好他们。”
“是。”
出去的时候,场面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钱荣打个手势,所有人便迅速集合过来。
“撤。”
钱荣下令,一干人马便犹如来时一般,顷刻出了大理寺,消失个干净。
仿佛踩著点儿似的,这方人马刚撤,那方大批官兵便涌至。领头的是七王身边的人,看了看情形,只有九王和十三皇子被劫走,便皱皱眉头:“下令下去,皇城戒严。”
“是。”
庄九缓缓睁眼,若说是被浓郁芳香熏醒的更为恰当。
待视线定了焦,周围却是红纱罗帐,暧昧之至的摆设。只有那桌前的一抹青色衣衫的身影,才让这一切看起来不是梦境。
“小钱……”庄九张嘴喊道,要掀开被子起身,身上的伤痕都已经被上了药妥善处理过了。
钱荣听到叫唤,回过头来,挑眉看他。
庄九自知理亏,心虚地别过头:“咳,这里不错……怎麽有些眼熟……”
“万华楼。”钱荣答。
庄九傻眼。
“银松堡前身叫雷堡,上上代堡主与那时的情报头子私交甚密。那位的情报网便是主要散步在赌场青楼等下九流处。”钱荣简单解释。
“噢……”庄九似受教,还会举一反三,“是曾听说过那时有一位萧公子……”
钱荣不答他话,只是盯著他。
庄九这才摸摸後脑勺:“娘子,我知错了……”
“哦?”钱荣挑眉,“恕我愚钝,不知你错在哪里?”
“不该瞒著你要和七王来做这场戏……但是我是真地不想让你涉险,此次事情太过重大,一个环节没有处理好,就会……”
“丢了x_i,ng命?”钱荣问。
“……如果你回了银松堡,完事之後我定会去找你的……”庄九嘟哝。
“但是我等不及,”钱荣嘴角讥讽,“你说的一起走下去,就是指的,我在某个你认为安全的地方,等著不知什麽时候会来找我的你?”
“我错了。”庄九真诚万分地道歉,走下床来,每走一步都会牵扯伤口──那些狱卒可没有陪他做戏。
钱荣不语。
庄九终於走到他身边:“所以你才既打定了主意要来劫我,又拖延时间让我吃足苦头?”
钱荣瞥他一眼:“不让你把戏做足,又怎能完全撇清你和七王的关系。”
庄九无奈,要伸手抱住钱荣,却被喝止:“你给我回床上去躺著。”
庄九撇嘴,这次是真的要哭出来似的。钱荣恼他,却又不能真的把他怎样,只得自己起身,抓住他肩膀,往床那边送。
“我就恨你这样,自己把事情埋藏得这样深。”钱荣恨恨地说,“若不是我想起来去找七王,怎会得知是你要做的苦r_ou_计,只是要彻底摆脱王爷身份……”
庄九苦笑:“这不,你冰雪聪明都猜到了嘛……最後你也和七王联合了吧?”
“不然你以为你能这麽轻松出来?”钱荣反问。
庄九不答他话,却是突地问起:“我现在不是那个身份了,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钱荣被气得乐了:“感情我看上你只是因为你这劳什子身份啊?!”
庄九连忙抱住他:“你看你看,所以我才放心不告诉你,我就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
“你给我放手,这一出是一出……”
“不放不放,”庄九料到他不敢用力过猛,耍赖地抱得紧紧的,“早已说过,这一辈子都不放……”
门外看他俩打情骂俏不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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