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相权衡,便只能这般决定。
避开龙越的视线,听得龙越言道,“你……当真要我走?”那里头的期许和难受,云华听得明白。却只能装作无动于衷的模样,“去罢。”
龙越即怒又伤,终究是一语不发,运转了斗气便自窗口而去,不见了踪影。
燕长寂眸中喜色却已然消散殆尽。原先因着担心与怒气,便未有察觉。后来心情渐渐平复了,见得燕子的模样,便觉……害怕。
若是龙越单方面纠缠,自己便觉不足为惧。可若是燕子对那龙越亦有意,自己又该如何处置?
情之一字,最是害人。若是强行拆散二人,燕子可能欢喜?若是情重了,燕子一生不得解脱又如何是好?若是任由二人发展,可那龙越怎会是良配?岂非又是误了燕子?
叁拾:燕子
龙越身负龙氏荣辱,挑着一统芜沉的重担。便注定了不得重私情。除非龙越愿意舍弃那诸多东西。
可即便龙越这般做了,自己便会愿意将燕子交付于他了?终究是不愿意的。因着自己所遇之事,实难信任龙氏之人,更难认可龙氏之人。
或许是偏见。可那又如何?已经无法改变了不是?
“你告诉我实话,你对那龙越究竟有意无意?”燕长寂思来想去,终究是破釜沉舟问了。
云华正自犹豫着,又听燕长寂补充一句道,“必须是实话。”
暗叹一口气。实话在心里已然昭然若揭了不是?这便轻缓点点头,“有。”
燕长寂顿觉心里绷得紧紧的一根弦,断了。深吸几口气,“那你是认定他了?”有意也不打紧,若是情不深重,想来经过岁月洗涤必会淡去。燕长寂安慰自己。
“还未曾。”云华回道。这亦是实话。即便未有先前之事,自己也难以认定龙越。本就未曾想过与何人共度一生,又何况对方是一个男人?一个君主?
自己怎会愿意被拘在那四方宫院,成为众多侍妾中的一个,献媚争宠,受人鄙夷?虽自认不是个心气奇高之人,可那终究超过了自己愿意接受的范围。
有的人,会因为爱得深切,便放弃许多,哪怕低三下四。而自己,先不说有无爱得深切的那一天,即便爱得深切了,自己也有自己的坚持。
燕长寂这才放心些许,现下燕子或许还是萌动之期,情意不重,这便好办得多了。
“燕子,你现下还小,对于这些情呀爱的,并不太懂。有时候或许不过是错觉。所以不要太早认定一个人,尤其当那个人是错的时候。”燕长寂言道。
云华暗自苦笑。这话要是当真对着“云华”,或许还有几分作用。可自己呢?虽说现下的身子不过十五岁,可自己的心智何止这个数?
前世死时,已是二十一岁。而后在芜沉度过一年,便是二十二了。与龙越不过相差一两岁罢了。
十五岁少年或许是情窦初开,无从辨别自己的心意。可自己一个心智成熟的成人,如何会分辨不清?先前自欺欺人许久,现下已是不愿再扯来别的东西掩盖了。
可燕长寂这般说,云华也只能应,“是。”
燕长寂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便只得道,“就不要私自见龙越了。你好好休息,迟些唤你用膳。”
“是。”云华见燕长寂缓缓离去,步伐比平日沉重了许多,想要宽慰劝解,却又不知如何劝说。毕竟,问题在自己身上,自己尚且无法解决,如何能让他宽心。便只得作罢。
在燕府近处等候的一影,见得龙越面色黑沉地回来,不由惊奇。这才进去了不大会儿,怎的这般快便出来了?还好似极为不豫?且也未见着云慕君的身影……
究竟有无见着云慕君?还是云慕君不愿见主子?或是怎么地惹怒了主子?
迎上前去,“主子……您这是见着云慕君了?”
龙越不答,“走罢。”
一影见龙越不愿提,也不好多加询问,瞧了一眼燕府,便随在龙越身后走了。
“族长,遍翎庄有信来。”靳曲递上信件。
“念给老夫听听。”老者双手交叉,闭眸仰躺在马车上。
“是。”靳曲展开信纸认真念了,便听得族长道,“便知晓会这般。”语中有些许喜意。
“你替我回信,便说合作事宜,老夫应允了。待得众人共聚枢城,必会替遍翎庄向那燕长寂讨要公道。”
“是,弟子这便去办。”靳曲收好信件,轻声离开了马车厢。
“叩叩叩。”云华睡得迷蒙,听得敲门声,便有些反应不及。
室内无人应答,楼向便又敲了敲门,“云华。”
云华提了提神,是楼向在外边?这便应道,“可是有事么?”
“该用膳了。”楼向答道。
“好,我这便起,不若你先进来坐坐罢。”
楼向推开门,一眼便见得稍微坐起的云华。纯白里衣微微发皱,亦有些松垮。露出那锁骨。楼向步伐一顿,后又恢复过来,走至一旁坐下了。
“你稍等等,我这便拾掇拾掇与你一同去。”云华边说着,边取过在床榻边放着的衣衫,穿戴起来。
见云华动作有些急,便道,“不必这般赶。”
“无事。要是让他们等便不好了。”云华虽知此处是“云华”的家,理该放松自然些。可终究像是去别人家做客,不愿失礼。
二人同行去了主院。厅堂里燕长寂与萧客之已端坐在桌旁了。云华便道,“抱歉,是我睡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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